她的眼眶微微紅了紅,手再度握成了拳頭,由於握得太緊,她指節都已被握得發白,指甲嵌入肉中,她都沒有一點感覺。只是眼下她身處逆境,若是在天順帝那裡失了寵,往後她在皇宮裡的日子也就越發不好過了。她想起那深重的宮閨,她走到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皇后想起她當年進宮時的初衷,如今卻和鬱夢離越行越遠了,上次的事情她不過是想告訴鬱夢離,天底下以配得上他的人只有她一個,沒料到卻惹得鬱夢離對她生了恨。這一來一往的交手之中,兩人怕是再也回不到最初,他心裡討厭她,她也對他生了恨。天順帝走出去之後,心裡的疑雲倒也更重了一些,錦兒是他和許嬪商議用來設計陷害蘭陵王的,可是許嬪卻被皇后給殺了,因為這一場誤打誤撞,倒為蘭陵王脫了罪,這件事情因為皇后的插一腳而毀了他全盤的計劃,他又如何能不恨皇后?天順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然後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心裡卻又有更多的疑雲,許嬪和錦兒的死他是如今算是知道誰是兇手,可是喬妃卻又是誰殺的?而廚房裡那滿地御林軍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他倒更加想不明白了。天順帝問道:“如今已是幾更天呢?”“回皇上的話,已是三更了。”張公公答道:“天色已晚,皇上還是早些休息為佳。”天順帝輕聲道:“今夜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朕如何能睡得著?”張公公低低地道:“皇上明日一早便回宮吧!”天順帝看了張公公一眼,沒有再說話,正在此時,卻聽得一旁的房子裡傳來了女子的慘叫聲。天順帝大驚,忙朝前奔去,張公公立即大聲道:“來人啦,護駕!”話音一落,數十個御林軍便圍在了天順帝的身邊。天順帝怒道:“朕倒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敢如此生事!”說罷,他一把拔開御林軍大步朝前走去,張公公忙跪在他的面前不讓他前行,他一腳便將張公公踢開,然後大步走了過去。張公公見勸不住他,只得匆忙跟了過去,房門被開啟,那是天順帝另一個妃子良妃的住處,他走進去一看,卻見良妃的宮女一臉驚恐,而良妃的身上已滿是鮮血。天順帝暴怒道:“發生什麼事情呢?”“回皇上的話,良妃娘娘小產了!”宮女玉兒答道。天順帝怒道:“從未聽過良妃有孕的訊息,又發何小產?”“上次許嬪娘娘小產之後,良妃娘娘便有了身孕,只是娘娘怕出現許嬪娘娘那樣的事情,於是便一直瞞著,想等到胎盤穩固之後再來上報皇上和皇后娘娘!”玉兒輕泣道。天順帝心裡頓時又有了三分火氣,當下便又問道:“好端端的如何會小產?”“奴婢也不知道。”玉兒輕聲道:“今日裡良妃娘娘過來時原本就覺得不是太舒服,怕是動了胎氣,又怕叫太醫來診脈會驚動皇后娘娘,後來見世子妃也動了胎氣,曾太醫給她開了安胎藥,當時奴婢見那藥沒有倒完,便偷偷的倒了一碗給良妃娘娘,不想喝下去之後娘娘便覺得更加不舒服了,奴婢也沒有法子,原本想去告訴皇上的,可是今日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娘娘不讓奴婢給皇上添亂,所以一直沒有上報,沒料到……沒料到……”她說到這裡便哭了起來。天順帝的心裡倒更加的煩躁,當下大怒道:“還不快去傳太醫!”朱太醫很快就到了,他把完脈之後直搖頭,然後忙給良妃施了針,不想針還未施完,良妃便大出血,他使盡法子血也沒有止住,到天順帝聞言面色微變,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當下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藥是曾太醫開的,但卻是為世子妃所開,對嗎?”“正是。”朱太醫躬身答道:“只是世子妃不是由微臣把脈,有些事情微臣也不清楚。”“那種藥只要是孕女喝下去都會胎兒不保嗎?”天順帝又問道。朱太醫答道:“若是胎盤穩固者應該會延遲發作的時間。”天順帝想了想後又問道:“大約會延遲多久?”朱太醫答道:“不會晚一個時辰。”天順帝的眸子裡有了一分寒氣,良妃昨夜三更開始小產,今晨出血而亡,這過去的時間已有近三個時辰,而明雲裳又豈會無事?她若是無事,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沒有喝下那碗藥。天順帝細細地想了想,明雲裳說動了胎氣,卻沒有喝下曾太醫開的安胎藥,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沒有動胎氣,另一個就是她雖然動了胎氣卻察覺那碗藥有問題。事情想到這裡,天順帝對於這件事情便心裡也有了個數,只是他的心裡卻又有更深一重的不安,他想到明雲裳那副臉色臘黃的樣子,心裡終是升起了幾分疑慮。天順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道:“你隨朕去看看世子妃!”朱太醫忙應了一聲,然後跟在天順帝的身後去了明雲裳的房間。明雲裳昨夜一夜未睡,此時剛睡著不久,被夏荷搖醒說天順帝又來了,她的心裡不禁升起了幾分不安,難道天順帝察覺到了什麼?夏荷知道她心中所想,當下輕聲在她的耳畔道:“昨夜良妃小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