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畫的猜想,他和鬱夢離猜得差不多,他的心裡頓時覺得極度的不痛快,只是卻也只能不痛快而已。他還記得他展開素素那副畫時的心情,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鬱夢離很厲害,猜中了他的心思,他對素素,的確只記得兩人之間的事情,卻沒有記住他的樣子,他也的確想忘記她。而鬱夢離送給他的那副畫,卻硬生生把他心中已經消失的記憶全部勾了起來,以前腦中的那個不知道模樣的女子便成了那副畫,畫中的女子又彷彿活了一般,從畫中婷婷走了出來,走過他記憶中的每一個場景,走得他心煩意亂。容景遇長嘆了一口氣,卻又對著溪水冷冷一笑,記得的和忘記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裡想的是什麼,記得起素素的樣子對他而言終是一件好事。以前他總覺得他要忘記她,可是腦中卻沒有她的樣子,只有和她有關的事,而今又記得了,對他而言卻是一件好事,他終於有東西可忘記了。容景遇的眸子微微合了起來,眼瞼遮下了俗世的風景,看到的卻是夢中的情景,又或者說是曾經的往事,那個姿容無雙的女子不知怎的反而再也走不進他的內心。逝去的終將是逝去的。容景遇睜開眼睛,眼裡已滿是淡然,那些讓他痛苦了多年的往事,在這一刻似乎淡了不少,他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對著溪水道:“鬱夢離,你這一次死定了!”鬱夢離在他離開山坡的時候,眼睛微微瞟了一眼他離開的地方,縱然他的武功卓絕,也輕手輕腳的離開,但是他還是聽到了淡淡的風聲。武功到他如今的境界,往往能聽到很多別人聽不到的聲音。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眼裡有了一抹淡淡地嘲弄,容景遇今夜就守在謹府之外,他帶著明雲裳出來的時候容景遇便跟了過來。他輕輕低下頭吻上了明雲裳的發,然後柔聲道:“裳裳,我們該回去了。”明雲裳抬眸,鬱夢離輕聲道:“容景遇走了。”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她雖然沒有鬱夢離那樣卓絕的武功,但是卻有極為敏銳的感知,再則她栽在容景遇的手上幾回,對於他出現的感覺也極為敏感。她看著鬱夢離道:“有容景遇這個對手實在是可怕又有趣。”鬱夢離輕輕吻上了她的眼睛,她抬頭吻上了他的唇。夜色漸深,清風暗繞,兩具身體靠得更加緊了些。祭壇明雲裳並沒有去過,根據那張圖紙她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巨大的圓錐形的臺子,四周有四個階梯,從那些階梯一階階向上延伸,足有現代的五層樓那麼高。修這樣的階梯寓意是通達上天,將皇帝在人間所受的一切向上天彙報。而這樣的一個突出來的建築,若是出現任何異常在上面的皇帝是不可能及時跑下來,就算天順帝如今身強體壯,要從上面跑下來也得要一點時間。而若是有人就在那個時候發動攻擊,天順帝根本無從躲避。明雲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以前覺得古代的人也許沒有現代人聰明,但是當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明顯發現她想錯了,古人的智慧無法估量,比如說之前將山頂炸成平地的紅衣大炮。那樣的一個建築,天順帝若是在上面,一炮轟來他肯定得真的上天。明雲裳輕輕咬了一下唇,突然更加明白鬱夢離的意思了,不管她在祭壇那邊如何處置,容景遇都會有其它的佈置。不管容景遇是否能得手,她都可以扮演一個愛國愛君主的角色,成和敗,對她而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如果硬說有影響的話,那也是天順帝死後,容景遇對兩人所產生的危脅。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鬱夢離從來都不是蠢的,不會讓她去做那樣的蠢事,也不會讓他們陷入被動之中。所以這一次的較量,說是要殺天順帝,只怕這兩人沒有一人會真正對天順帝下殺手,因為兩人都還想借天順帝的手去對會對方。而這些容景遇想必也能看透,也能猜得到鬱夢離的幾分心思。這一局他們到底要如何玩下去?明雲裳陷入了深思之中,一時間卻也想不明白。她看了寧遠一眼道:“把這裡的佈置再加嚴一倍。”她指著某個點對寧遠道。寧遠愣了一下後道:“謹相,這裡的兵馬已經不少了。”“我知道。”明雲裳緩緩地道:“但是還是不夠,皇上的安危重於天,不允許有一點點的意外存在,你知道嗎?”寧遠見她眸光幽深,表情凝重,當下只得應道:“謹遵謹相的意思。”明雲裳輕輕點頭後又道:“光做這邊的保護還是不夠的,萬一有人想在路上生事怎麼辦?”“回謹相的話,所有的一切已經佈置妥當。”寧遠答道:“來回的路上都有重兵把守。”“這些也還不夠。”明雲裳吩咐道:“到祭典的那一天,你再派出一些人馬扮做尋常百姓的樣子,然後散在四周,察看是否有異常,若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就要立即下手排除,容不得一點點意外。”寧遠聽到她的話眸光深了一些後道:“謹相交待的這些甚好,只是會不會太謹慎了些?畢竟這裡是在京城,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