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淡淡地道:“心事只能放在心裡,說與人知時就不再是心事。”琴奴輕輕咬了咬唇,琴奴卻慘然一笑道:“對我而言,這一生除了跟在二少爺的身邊之外,再沒有任何可做之事。或讓我離開二少爺,倒不如去死!”容景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琴奴又道:“雖然如今二少爺已失去了最初的優勢,但是我依然覺得勝負還未定,輸的未必就是二少爺。”容景遇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從來都不會認輸,只是如今已不如以前,若要將這一局完全扭過來,需要付出很多,而我們在南方的精銳,多半死在了戰天南的刀下。而原本我們所依據的燕州,那裡也已經是明雲裳的天下,千赫草原雖然遼闊,但是我與各部落的關係說到底也不過是相互利用,上次燕姜族之事,已讓草原上的那些漢子起了疑心,未必會真心助我。如今所手中能調集的人馬,除了京城中的這些親信之外,也就只有秦州的那些人馬了。當年暴動起時,天順帝派人鎮壓,反倒激起了那些百姓的匪性,朝庭久攻不下之後,他們倒日漸強大,而後由於南方雪災,北方水災,燕州之亂,天順帝的心思就不再秦州,這才得到了休身養息的機會。只是那裡並不富庶,城池也不算太高,雖然有關可守,但是畢竟不是兵家用來養兵之地,此時尚不會覺得有什麼,若是攻打之人換成了戰天南,那麼一切就將變了樣。”“二少爺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些。”琴奴輕聲道:“戰天南再勇猛,也不過是有勇無謀之人罷了,二少爺根本就不需要把他放在心上。再說了,若是真的動亂一起,我們還有蘭陵王,論到打戰之事,縱然戰天南很是勇猛,卻未必是蘭陵王的對手。”“而今戰天南的身後有鬱夢離的明雲裳,這兩人任何一個都一肚子的主意。而蘭陵王一直都有他自己的打算,你真的覺得他會助我嗎?”容景遇緩緩地道:“他的心思只怕比我的還要大。”琴奴低低地道:“這些我也是知曉一些的,只是二少爺也太過悲觀了些,在前途未明之前,蘭陵王的心思只怕和二少爺是一樣的。如今的鬱夢離強大了,蘭陵王一直與他極度不和,自然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地得到天下,所以他一定會和二少爺聯手。”容景遇淡淡一笑,眼裡有了一抹淡淡地殺氣,他緩緩地道:“你錯了,雖然他的面上看起來恨透了鬱夢離,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還是向著鬱夢離的。他對鬱夢離的恨,不過是來源於鬱夢離的母親,鬱夢離越是聰明,就越是顯得蘭陵王其它的兒子有多麼的蠢,蘭陵王在心裡真正恨的卻是像鬱夢離那麼聰明的人,為何不是他的兒子。”琴奴低低地道:“那有如何,有恨就行。”容景遇輕輕嘆了一口氣,卻淡淡地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是想讓你們離開這一片爭鬥的,你們此時不願意離後,以後只怕就再也離不開了,到時候不要怨我。”“我們是心甘情願的,又豈會怨二少爺。”琴奴含笑道。容景遇見她眉目如畫,實是一個美人,她對他的心思他極為清楚,只是他心裡更清楚的是,她的那一腔心思怕是要白費的,他這樣的一個人,一旦愛了,是毀天滅地,而他的心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已經死了,再也不知道如何去有愛一個人了。輕言許諾下的東西,只會帶給他人更大的痛苦。而痛苦這個東西,他素來是留給他的敵人,而不是身邊的人。他終究忍不住道:“真是一個傻丫頭。”琴奴聞言盈盈一笑,他難得對她說這些話,不管是什麼情況下,他說出那些話,在她的心裡,都是一件極為開心的事情。容景遇沒有再說話,雅間裡頓時顯得有些靜,約莫半刻鐘的樣子,有人敲響了房門,琴奴將門開啟,鬱夢心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容景遇看到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時至今日,鬱夢心沒有任何驕傲的資本了,他實沒有什麼好得意的,只是容景遇也知他的性子,當下含笑道:“早前送貼子到蘭陵王府,以為六公子繁忙,未必有空來見遇,如今見六公子前來,遇心裡著實高興。”“你少在我的面前說那些酸話。”鬱夢心不以為然地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在你的心裡,未必是真看得起我。”容景遇聽到他這一番話倒覺得有些意思,當下眼睛裡滿是笑意地道:“六公子言重了,遇豈會有那樣的心思?”“明人不說暗話。”鬱夢心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那些心思,大家都是知曉的,就沒有必要再尋東西遮遮掩掩,我原本也沒有打算來見你,可是細細想了之後,覺得若是不見你,你只怕會失望,而我父王自也會有些心思。”容景遇笑道:“如此說來,今日能讓六少爺前來見我是蘭陵王的意思了。”鬱夢心輕哼一聲,抓起桌上的紅茶一飲而盡,他喝完之後皺眉將杯子一擲道:“好苦,這茶真難喝。”琴奴一看到他那副樣子當即變了臉,那套茶具是她最喜歡的,容景遇依舊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