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個口供出現的偏差,裴鈞並沒有讓李保勝見李長河,在李凡父子倆出去之後裴鈞開口:
「老程,你讓人去村裡查一查李長河從前的住處,李保勝方才的反應應該是根本不知道李長河回到了村裡。」
李長河是受害人的父親,當年又是和兩個兒子一塊兒失蹤的,但是李長河對兩兒子的去向卻一無所知,對於當年的事情也似乎記得不清楚了,被他帶走的兩個孩子是李曉生的弟弟,當年也不過才不到十歲,連身份證都沒有,資訊庫中按著李長河的戶口資訊查詢到同名的人不知凡幾,因為只有戶口資訊,所以連面容都無法比對。
當年的兩個男孩兒現在竟然就這樣查不到了,李長河是什麼時候回到來寶村的,又為什麼連親戚都不知道?卻知道那個衛生院裡的秘密?
若是按著犯罪動機,朱爭綁架張明遠的女兒是為了復仇,李長河作為李曉生的父親,他一樣是有作案動機的,所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撂下電話之後裴鈞微微沉思,白子涵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你懷疑李長河啊?」
裴鈞抬頭:
「那衛生院裡的替身是張明遠藉口給衛生院除煞氣的時候放進去的,已經三年多了,李長河知道這個地方,那麼回村子必然已經有些時間了,那麼這段時間之中,他就一直在村裡,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嗎?」
一個村子統共就那麼大,人來人往的,誰來了誰走了,很難瞞住別人,如果李長河真的在村子裡待了三年,那他吃喝總是要有動靜的吧?為什麼村子裡的人都沒有發現他?
白子涵翹著腿在一邊:
「你不光懷疑李長河,你還懷疑他那兩個兒子是不是?」
最想報復的人肯定是離死者最近的人,這個定理是毋庸置疑的,消失的兩個大活人實在是太可疑了。
裴鈞沒有否認,確實,李長河一個人或許不具備作案的全部條件,但是他還有兩個兒子。
白子涵撐著下巴看著裴鈞,是的,在那個藥物的作用下他只要一離開裴鈞就渾身難受,裴鈞必須出現在他五米以內的視線中。
「就沒辦法找到他兒子?」
裴鈞嘆了口氣,手按了按額角:
「李長河的兩個兒子,一個叫李鐵,一個叫李宏,在公安系統中這兩個名字的人多如牛毛,而且,如果李長河或者他的兩個兒子真的能夠做出如此縝密的計劃的話,那麼他們想要隱藏身份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兩個只有戶口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不好說,成為黑戶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沒有照片,沒有檔案,只有一個多如牛毛的名字,李長河只要隨便把他們丟在一個院門口,這個孩子所有的過往身份和資訊就都被洗乾淨了,從此再難查證。
下午的時候屍檢結果出來了,程建第一時間給裴鈞打了電話:
「屍檢結果顯示,有些詭異,這兩個人的死因竟然不一樣。」
白子涵湊到了裴鈞的身邊,摟著他的手臂聽電話,聞言立刻問了一句:
「怎麼死的?」
「朱珂確實是死於窒息,頭是死後被割下來的,但是李曉生的死因卻是嚇死的。」
裴鈞一皺眉:
「什麼?」
「是的,你沒聽錯,咱們的周法醫昨天在市局幹了一個通宵,還拉上了公安醫院的金主任,對李曉生的死因反覆確認,她沒有生前呼吸窘迫的症狀,不符合窒息而死,反而心肌纖維撕裂,確實是嚇死的,頭也是死後被割下來的。」
裴鈞立刻出聲:
「李曉生在生前有心臟問題嗎?」
「屍檢報告上顯示應該是沒有的,死於猝死。」
吳輝在一邊弱弱出聲:
「所以這姑娘是不是知道要被拉過去活埋,所以嚇死了?」
這案子真是絕了,每到他們覺得要破案了的時候,就再出一個謎題。
連著裴鈞也覺得有些異樣:
「沒那麼簡單,只是活埋為什麼要割掉頭呢?還是我漏掉了什麼有用的資訊?人的頭能用在什麼地方呢?」
程建也拍著腦袋在想,白子涵開口:
「賣眼角膜?」
裴鈞看了過去,白子涵眨了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倒賣器官?」
這倒是也是一個方向,但是邏輯上卻說不通,要是兇手真的存了倒賣器官的心思,那人身上最值錢的器官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