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易苒?”
“是我。”易苒說著脫下了有易容效果的道袍,對著翠心露出了本來面目,見對方這才完全放下了心的樣子,這才重新靠了前:“沒想到在這能見著你。”
“苒師姐,失禮了。”翠心鬆了口氣,為表歉意略福了福身,神情是十二分的感激真摯:“還未向您謝過上次救命之恩,若沒有您,也沒有翠心的今日。”
易苒不甚在意,低頭重新理好了道袍,搖頭說道:“是你運氣好,我只是設了幾個低階陣法罷了,連我都沒想到你竟當真能靠著那張上古遁符逃脫。”
哪裡只是運氣呢,對你而說只是幾個看來很是隨意的困陣,於我卻是費盡了心機,籌劃多年後最後的希望了,遠不是運氣兩字便可簡單解釋的,翠心心內苦笑的想著,卻也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接著笑了笑。
易苒扭頭看了看自己剛出來的大陣,接著問道:“師妹這是要進去?”
翠心乾脆的點了點頭,卻也並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易苒見狀便也不再提這話茬,她當初雖說對翠心勉強算是有救命之恩,但也只是為圖一個心安,從沒有想要挾恩圖謀什麼的打算,這時見著翠心真的從那變態的萬護法手裡逃脫了,也只是有幾分高興,而對翠心此刻明顯不尋常的舉動目的卻也並不願摻合,翠心不說反而正好,於是接著客氣的笑笑,說了一句“:那師妹諸事小心後,”便打算就此告別。
只是翠心這時似想到了什麼,又攔住了她,注視著易苒雙眸認真開了口:“師姐當日救命之恩,翠心永記於心,以師姐如今修為,我說這話或許著實自大了些,然世事難料,或許日後翠心能有助得師姐一二之處,定會報了這恩德!”
對方這麼鄭重其事,易苒倒有幾分不好意思般:“客氣了,我也不過舉手……”
“便只是舉手之勞,世上也沒有旁人就該對你伸出這手的道理,這教訓我在星冥島上便學得夠清楚了。”翠心打斷了她,神情裡透了些苦澀,接著搖了搖頭,抬眸說的似有深意:“師姐也莫客氣了,日後之事,誰又說得準呢?”
易苒一愣,抬眸又重新仔細打量了翠心一番,確實與以往的感覺大不相同,以前的翠心,固然嬌嬌怯怯、羞澀乖巧,很討人憐惜,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明白實情,在易苒眼裡,總有些刻意的感覺,示弱對翠心而言,也只是一種武器與手段。但此刻,即便還是那副小家碧玉的五官身形,但給人的感覺,卻透著一種的堅實自信出來,憑白便生出了一股不容小覷之感。
因此反應過來後,想著翠心先前出手便很是不凡的冷熱雙針,易苒也微笑著答應一聲,想到自己也不同以往孤身隨性,怎麼也算是要開宗立派的,便打著說不準就為日後結個善緣的主意,還說了自己近日還會再次停留不短的時日,若師妹忙完有空了,不如在合適的時候再詳談一番,翠心也恭敬答應了,說自己定會叨擾,師姐倒是可莫嫌煩云云一類,兩人這才正式告了別。
易苒徑直御劍沖天而起,翠心則繼續小心翼翼的在大陣上找了一薄弱之處,見四周無人注意之後,破陣而入。
易苒其實也並沒有走遠,從山林間出來後不過繞了一刻鐘便又重新回到了天羽宗山門前,先前棄天羽宗而出的南華界眾人其實大多也並未走,似乎都還很關心這天下第一宗的命運,雖然都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卻都遠遠的落在了山門前一山頭上神情複雜的圍觀著,易苒便光明正大的落在這些人其中。
這時候星冥門眾人早已在紀慧雲的命令下攻進了破敗扭曲的大陣,只不過天羽宗即便元嬰大能不多,但中堅力量——築基與金丹修士還是當之無愧的南華之最,即便拿著血煞武器,星冥門人一時間也並不是天羽宗的對手,現在也依然還在廝殺在山門前的石階下,進不得一步,甚至損傷慘重,幾乎反而有步步後退的勢頭。
天羽宗唯一顯了敗勢的,也只是半空中元嬰大能間的對決,但這卻偏偏是最要命的,只靠了顏正一個人,硬抗了紀慧雲與金崇泰兩人的攻擊,不過幾招,面色就明顯的難看了起來,卻還一招不敢放鬆的阻攔著,畢竟誰都知道,這情況下,他顏正只要攔不住一個,底下戰局有了元嬰大能的加入,天羽怕是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就是這時,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勢不可為,金崇泰口中的拂貉竟也千呼萬喚,出來在了眾人的面前,只可惜,卻出來的瞬間便也同時證實了先前的謠言,只從那蒼老至極,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的面容裡,便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位天羽最後的可能與希望——拂貉老祖,的確是大限將至,甚至已經老到再經不起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