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
“該……誅九族。”侍女叩頭如啄米,連連道:“奴婢保證以後不再犯錯,請三殿下高抬貴手,饒了奴婢。”
謝天鴻重哼一聲,“念你年幼不懂事,姑且饒你一次,再讓本王發現,決不輕饒。現在,你替本王看看,紫裳公主是否歇下。”
侍女叩頭謝恩,感恩戴德地替謝天鴻辦事去了。
她落下的那盞燈籠,在黑夜裡閃著幽幽的光。
錦夏鬆開謝天鴻的手,拾起燈籠,將大殿裡的幾盞油燈一一點亮,四周登時燈火通明。她隨意掃視一圈,看到牆角結了好多蜘蛛網,桌上的筆架表面積了厚厚一層灰塵。侍女們大概很久沒有好好打掃了,這些年裡,紫裳公主一定過得非常不好。
成王敗寇,身為俘虜的紫裳公主,心中有多少不滿,也只能默默忍受。
錦夏忽然有些擔心,倘若有天,她是蕭紫裳女兒的身份公開,會不會落得跟蕭紫裳一樣的下場。
她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話,“三哥,如果確定我是你的親妹妹……”
“不準胡思亂想。”
“我假設一下也不行嗎?”
“不行!”謝天鴻加重了語氣,字字鏗鏘,“我謝天鴻此生只要錦夏一個妻子,若上天不肯把你給我,我寧願終生不娶。”
錦夏鼻子突然酸了,喉嚨裡像是塞了東西,不吐不快,“三哥,當初,就算沒有文鈞的事,我還是會選擇嫁給你。”
謝天鴻摸摸她的腦袋,憐惜道:“你好傻。”
錦夏很願意做這樣一個傻子。
這時,側門開了,侍女端著燭臺,亦步亦趨走進大殿。她的身後跟著一位女子,身上穿著白色的衣衫,被門口處的風一吹,衣袂飄飄,翩然似仙。
侍女叩稟,“三殿下,紫裳公主到了。”
謝天鴻說:“嗯,本王要跟公主私下談談,你先下去吧。”
侍女領命退下。
錦夏忍不住多看了公主幾眼。蕭紫裳的眼睛非常特別,雙瞳黑得好似無底深淵,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般。五官卻是明媚得耀眼,不管是誰看到她,都會忍不住讚歎造物主的神奇,竟可以讓一個人美到如此境界。
如果說白溪的美是人中之鳳,蕭紫裳則是不小心落入凡塵的仙子,讓人不禁為之傾倒,卻生不出半點邪念。
“見過三皇子。”蕭紫裳簡單向謝天鴻打個招呼,既沒有行禮,也不曾尊稱他殿下。
在蕭紫裳眼裡,公主和皇子級別相當,即便她現在淪為階下囚,也不願折損一絲傲骨,這是身為亡國公主最後一絲尊嚴。
謝天鴻平靜道:“問紫裳公主安。”
錦夏效仿謝天鴻,向蕭紫裳說了同樣的話。
蕭紫裳從進門開始,就在盯著錦夏端詳,反覆看了很久,才風輕雲淡地說:“小姑娘看著好生面熟,不知道令尊如何稱呼?”
錦夏愣了下,正要回答,卻被謝天鴻搶先一步,“她是孤兒,正在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前幾日,她的養母交給她一塊玉佩,說是收養她的時候,掛在她脖子上的。我找附近的玉器店看過,他們說,玉佩像是衛國皇室之物。早就聽聞,紫裳公主對玉器頗有研究,故此,我們專程趕來,想請公主幫忙看一下。”
錦夏聽到謝天鴻說的話,有些不理解。她是紫裳公主的女兒,經過秋娘確認,還有錦華夫婦的預設,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他為什麼不肯直接透露她的身份呢?
或許是想提防隔牆有耳吧。
蕭紫裳道:“精通算不上,勉強略知一二,外面的人謬讚了。蒙三皇子不棄,我願獻醜一回。”
錦夏從懷裡摸出那塊帶著體溫的玉佩,小心放到蕭紫裳的掌心。
蕭紫裳握在手中,反覆看了幾次,極其確定地說:“從花紋和刀工上看,這塊玉佩絕非衛國所出。衛國的玉石匠心思細膩,圖樣精美,就算再趕時間,也絕不會切出如此有稜角的側面。依我看,玉佩應是北方之物,三皇子應該找個百年玉器老店的師傅好好看看。”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完全不認識這塊玉佩。
秋娘是個愛財的人,不可能自己搭上一塊玉佩,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秋娘抱到相府的女嬰,不是紫裳公主的女兒。也就是說,雖然不知道錦夏的父母是誰,但可以肯定,絕不會是謝天鴻的親妹妹。
錦夏突然很想哭,一直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終於可以放心跟謝天鴻在一起了。
謝天鴻的語氣也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