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
“是啊,現在就嫌疑人和死者兩人,旁無佐證。”
“不是還有個4歲的女孩兒嗎?”林濤問。
“畢竟只有4歲,說不清楚情況。”
“不不不,4歲的孩子已經有認知能力了。”我說,“抓緊時間,找人問問她,當然要按照法律規定,在有監護人在場的情況下問。”
派出所所長點頭記錄。
“丁一蘭現在的狀況如何?”我問。
所長說:“帶回來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大吵大鬧哭喊不停。”
“作秀嗎?”林濤說,“還是被嚇的?”
“現在應該是沒力氣了,在我們一間辦公室裡。”所長接著說,“我們安排了個女警在看著。”
“走,去看看。”我說。
辦公室裡,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幾乎是紋絲不動。若不仔細看,就像停止了呼吸一樣。
“這是……”所長看來是想做一下介紹。
我揮手打斷了所長,說:“我不問任何問題,你把燈光弄亮一點兒。”
所長把辦公室的燈全部開啟。
我指著丁一蘭的背影,對小羽毛說:“在前後左右幾個方向照個相,然後我們就去看現場。”
走過一排一排的過渡房,我們來到了中間一所被警戒帶隔離的小房子。
小房子的門口散落著幾件衣服,這是小夫妻打架常用的伎倆,用扔衣服來表示趕對方出門。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衣服上有一些滴落的血跡和血足跡,說明在死者受傷前,衣服就被扔出去了。
沿著散落的衣服,我們走進了現場,這個加上臥室、客廳、廚房和衛生間也就只有三十幾平方米的小簡易房。
中心現場位於簡易房正中部的客廳,這個只有幾平方米的地方,放著一個沙發和一臺冰箱。所以這個所謂的客廳,也就只剩下一個能夠走人的過道了。
過道的中央有一攤血,面積不小。
“根據丁一蘭的供述,死者倒下後,她呼喊了幾聲,就跑出去呼救了。”所長說,“鄰居因為住得很近,很快,哦,也就一分鐘之內吧,就有人趕過來了,然後把死者抬出了屋外。”
“抬到屋外做什麼?”
“屋內光線不好,這個客廳就沒窗戶。”所長說,“鄰居們說,要抬出屋外看傷勢。”
林濤蹲在地上說:“看來是這樣的,地面上各種各樣的帶血足跡,幾乎把現完全破壞了。”
“現在有個問題。”所長說,“死者在這裡躺伏的時間也就兩分鐘,能留下這麼多血嗎?我懷疑是不是兇手有個偽裝的過程,死者在這裡躺了較長時間,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多血跡。”
“所長以前做過刑偵工作吧。”我笑了笑,說,“合理懷疑!這個問題我回頭再回答你。”
“現場幾乎沒有任何線索。”林濤說,“已經被破壞了。”
“不不不。”我蹲在血泊旁,說,“咱們注意到兩個情況就行了。第一,四周高處沒有任何噴濺血跡,冰箱、門框等地方都沒有。第二,地面上的血泊周圍有明顯的噴濺痕跡。有這些就足夠了。”
“兇器提取了吧?”林濤問。
所長點點頭,從物證箱裡拿出一個透明物證袋,裡面裝著—把家用的水果刀。
4
屍體的衣服已經被全部脫下。我把那一件胸前染血的T恤和牛仔褲鋪平放在操作檯上靜靜地看著。
身後,胡科長和大寶正在按照常規術式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
“看出什麼問題了沒有?”我說。
“嗯。”小羽毛說,“上衣相對應的位置沒有破裂口。”
“厲害!”林濤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跡象。”我微笑著說。
“你心裡有譜兒了?”林濤問。
“嗯!”我肯定地答道。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從寶嫂受傷後,勘查組成員幾乎都是整夜整夜地熬。過度的疲倦加上對這一起案件的充分確定,讓我們結束解剖後,紛紛回到賓館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窗外陽光明媚。我們洗漱完畢後,趕到位於安然派出所二樓的專案指揮部。派出所一樓大廳還坐著幾個人,應該是王峰的親屬,正在等著派出所給結論。
“各位辛苦了。”隴西縣公安局張局長禮節性地對我們笑笑,說,“你們昨天的工作,有什麼可以提供給專案指揮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