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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飄來蕩去沒半點知覺。”

耳邊似乎迴響著骨頭被砸碎時咔嚓咔嚓刺耳聲音,那麼痛,痛到額上青筋爆裂,上下牙齒咬合,舌尖浸透血液的苦,撕心裂肺片段如同黑白電影回放,默片上映,一張一張膠片閃過,勾畫屬於陸顯的壯烈人生。

沒有人能阻止,一顆星的隕落,一個男人的自我毀滅。

戚美珍說:“子彈穿過心臟,五個人都被扔進海里,你說他有幾分可能死裡逃生?獨臂大俠負傷遊過警戒區?不淹死也被對岸小兵亂槍射死。”

溫玉垂下眼瞼,喃喃自語,“潛意識裡我總認為,他這樣的人不會有死的一天,至少不會讓我得知他任何壞訊息。”

他是一棵蓬勃茂盛的樹,一頭兇猛矯健的獸,彷彿永遠不會有軟弱狼狽時刻。

但她忘記,現實又不是武俠劇,男主角走衰運跌進山谷,吃蛇膽得秘籍,再出山天下無敵。

那晚他醉醺醺離開,最後一句話輕描淡寫保證,“等我做話事人,再娶你當龍興大嫂。”音節在記憶中褪色,最終細不可聞。

溫玉沉默著,找不到恰當表情,恰當語句,面對前所未有困境。

請求上帝為這嘈雜世界按下靜音,令她可有三分鐘時間清理亂麻一般紛繁思緒,關於陸顯,關於相遇,關於結束。

關於一段戛然而止的出軌際遇。

“為名為利,為義氣為女人,他壞事做盡,風光過也落魄過,這二十幾年不算白過。我只是猜,他或許想見你最後一面,畢竟你與他最熱烈最新鮮時段未過,我帶你來,算全他遺願。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好像看怪物。”

她指尖鮮紅指甲久未打理,已成老舊斑駁牆皮。她看溫玉,忽然間發笑,樂不可支。難捱肌肉牽扯,不可避免地顯現出嘴角與眼尾細長如絲的皺紋,時光一筆一劃寫女人年齡。

溫玉輕聲道:“你恨我至少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