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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或許他跨越一座繁華都市,翻過一堵高高圍牆,單單說一句“我想你”,不過因由酒精刺激、尼古丁誘*惑,與今夜迷醉星光,朦朧思念,纏綿情愫全無關係。

或許這只是一場不能被驚醒的夢。

學校裡,湯佳怡已成功甩掉三十磅肥肉,但隨之而來的橘皮皺紋頑強得令人絕望。袁珊妮與不知名男士徹底墜入愛河,一時發呆,一時發笑,上課時望窗外,英文老師講到“monopoly”詞性構造,她竟突然間臉紅紅,痴痴呆呆望天笑,眼角眉梢盡是熱戀中的甜蜜。

親愛的別羨慕,這就是青春,永不知後怕,永不知悔改。

直到某一天,袁珊妮哭紅眼同溫玉說:“下面一直流血,好多好多,我會不會死?”

蔡靜怡男生性格,隨口說:“你想多,肯定是月經提前推後,你自己都不記得。”

袁珊妮瞪住她,有口難言,話到嘴邊又覺難堪,無處訴說。

溫玉遲疑,試探問,“Sofia,你是不是有事發生?你我老友,你肯說出來,幫得到的我一定幫。”又看蔡靜怡,“Christy也一樣。”

秘密基地裡,草叢長到膝蓋高,夕陽晚風,將秋初燥鬱一併吹散,蒲公英去天邊,尋找它的飛行夢想。

袁珊妮捂住臉哭泣,哭得鴿子群撲騰翅膀飛走。王敏儀吃掉最後一口香草冰激凌,湯佳怡的單詞卡片背到“Archeology”,袁珊妮終於開口,“我跟他做過之後一直痛一直流血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敢告訴爹地媽咪,又怕真的失血過多休克暈倒”

湯佳怡嘴裡還反覆念著“Archeology,Archeology——”聽到這裡也不禁抬頭,傻傻問:“做?做什麼?打架打得流血呀?我幫你去教訓他呀。”

王敏儀敲她頭,恨鐵不成鋼,“白痴!人家講東你講西,好好揹你的英文吧,書呆。”

袁珊妮解釋:“原本他說只看一看,摸一摸,不進去,誰知道嗚嗚嗚真的好痛,做完路都走不好,一瘸一拐”

“去醫院吧。”蔡靜怡提議。

溫玉點頭同意,於是五個學生妹便溜進暗巷中,龍蛇混雜小診所,專司打胎的女醫生冷冰冰一張臉,敬告袁珊妮,“你男朋友是剛從班房裡放出來,還是從沒碰過女人?第一次就搞成撕裂傷,當你是橡皮艇?”

袁珊妮恨不能鑽進地縫中。

事後,蔡靜怡是懶得多問,王敏儀三番兩次開口都被袁珊妮擋回去,我們的小純潔Cora湯佳怡呢?還在與英文單詞搏鬥。

唯有溫玉,拉住袁珊妮在角落,用她雷達一般準確的第六感,追問袁珊妮,“Sofia,那個男人是不是博達老師?你同他在一起,居然做到這一步?”

袁珊妮想問溫玉從何得知,又想到他與她並不愉快的第一次,多少話到嘴邊,卻無處辯駁。

“溫玉,我沒辦法,我是真心愛他。他那樣英俊,成熟,溫柔貼心,才華滿腹,沒有女生能夠不動心。他說會等我長大,等我畢業就結婚”

不等她講完師生戀的水晶童話,溫玉便直白打斷她,“你知不知道他有家室?”

一句話問出口,逼走袁珊妮臉上僅有血色,她蒼白著一張臉,做垂死掙扎,“他說過只愛我一個,他同她不過是父母安排,無感情結合。我才是他命中註定愛人,他一定會離婚,他答應要跟我廝守一生。”

“一生?你瞭解一生一世有多長?三十年還是四十年,等到他老得走不動,你仍青春年少,還要同他手挽手一起進墳墓?他說同妻子沒感情,你問過他沒有?沒感情怎麼睡同一張床十餘年,生三子一女,難道他太太是單性繁殖機體?”

溫玉聲線陡然拔高,袁珊妮更激動,她早做好準備反抗全世界,這一刻朋友反目又算什麼?她現在只需要“愛”。

“都是那個黃臉婆霸住他!她三十八歲滿身肥肉,面色蠟黃,頭髮指甲都不保養,衣服也皺巴巴,哪裡配得上博達!她早該有自覺,自主讓位,成全我們。女人到四十歲就該去死,她老得掉漆,月經都沒有,還要出街來汙染視覺!”

十七歲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總認為距離四十歲還有十萬光年,從火星到金星,遠得永不可達。

溫玉嘆息,“你這樣偏激,我也幫不了你。”

袁珊妮已覺後悔,但面子重過一切,她選擇這條路,便選擇不向世俗低頭,“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幫手。”

一甩書包,趁夕陽瀟灑離去。

蔡靜怡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