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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漸漸從微光中看清他的眼,氳滿笑意,伸手,長臂一撈,將溫玉撈到懷裡,瘦削背脊緊貼著他滾燙胸膛。低頭貼在她耳後,緊緊。每說一個字,嘴唇都吻過她敏感的耳廓,遠遠近近,點點滴滴,令體溫燒紅她半片面頰。

“你一句話,我立刻來。寶貝開不開心?”

只差吻住她紅到滴血的嘴唇。

溫玉掙扎,他手臂向內輕輕一收,她便成困獸,動彈不得。

只是陸顯並不與她多鬧,弓著背彎著腰,將就她的身高,指了指前邊兩個已石化的古惑仔,說:“寶貝,你說怎麼辦?砍左手還是砍右手?”

“八點多了,我得儘快回家。”

“好,速戰速決。”

陸顯扔開煙,側過臉長長吐一口灰藍色薄霧,一對傻眼古惑仔正準備要逃,但他更快,跨步出拳,快到你看不清揮拳動作,人已經倒地,腦殼跟水泥牆碰撞,重重一聲悶響,躺倒後再也爬不起來。另一個已經腿軟,求饒的話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陸顯往他膝蓋上猛地一踹,連跪下磕頭都做不到,徑直面朝地,鼻樑砸在髒兮兮地面上,血流出來,摻雜著泥灰,黏黏糊糊一團,噁心。

可這還不算完,陸顯抬腳踩上去,鞋底碾壓著對方髒兮兮糊滿血的臉,“這次算你行大運,只廢你一隻手。”

抓住手臂往後一反一卸,咔嚓一聲骨頭脆響,隨即宣告完成,連哭都不給機會。

“沒有下次。”

他大發慈悲,那人還得心甘情願謝他大度,反覆說下次不敢,再也不敢。

幾個小太妹早嚇哭,哆哆嗦嗦抱成一團,看陸顯像看惡鬼,滿是恐懼。

“滾。”

被折騰得半死的人如蒙大赦,攙的攙,扶的扶,老弱殘兵一溜煙跑得沒影。

穿堂風沒頭沒腦衝過來,掀起裙角,露出圓潤白皙的膝蓋,路燈下唱她的青春,溢滿無處不在的美好。

陸顯轉過身來教訓溫玉,“給我。”

“什麼?”

“你手裡抓著什麼別以為我沒看見。”像個老家長。

迫於壓力,溫玉攤開手心,裡頭一片鋒利的玻璃碎塊被攥出了汗,溼溼黏黏握不緊。被陸顯遠遠扔開,無奈地望著她說:“明明怕成這個樣子,還要逞強。管不了就別管,一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不划算。”

溫玉心中說不出的著急,急切地想要離開他,遠遠躲開這個極度危險的男人,守住她沉悶乏味卻平靜安然的人生。

“多謝你見義勇為,但是我們真的該回家了。”回頭看嚇蒙了的湯佳宜,抓緊了她的手說,“佳宜,你爹哋通常派車在街口等,再不出現司機肯定急得報警。”

“噢是”湯佳宜這才回過神,偷偷看一眼陸顯,一秒鐘碰面也被燻得面紅——他比電影畫報裡的男明星更迷人。“那那走吧”

陸顯卻叫住她,“等等。”看的是湯佳宜,看得小姑娘面紅心跳,“小胖妹,你這位翻臉不認人的漂亮女同學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告訴救命恩人。”

真不要臉,拿一點破事嚇唬小姑娘。

湯佳宜吃驚,為難地看著溫玉,遲疑著不敢回答。

溫玉仰起臉,擰著眉瞪他,“我叫溫玉,請問滿意了沒有?”

陸顯繼續問:“哪個溫,哪個玉,沒念過書,不曉得,認不清。”

溫玉道:“溫暖的溫,碧玉的玉。”

陸顯攤手,“怎麼寫?”粗糙寬大的手掌遞到她眼前,“不介意寫我手上吧?溫玉。”

娟秀的兩撇眉皺得更深,溫玉低頭,一手捏他中指,將他手掌更湊近些,一根纖長滑膩的食指,指甲修得圓圓好比海貝,一筆一劃在他手心中划動,似乎有人隔著一層紗,若有似乎撩動著他的心,風輕輕,夜微瀾,心癢難耐。

一時間,不知誰將二樓燈光都開啟,昏黃的光透過窗披掛在她肩上,融融一層溫暖紗霧。

她耳邊一束髮落下,飄蕩在春光瀰漫的夜裡。

呵——那一垂首的溫柔。

她說了什麼,似乎是這兩個字都簡單,你不可能不會,完完全全故意找茬。

拉著湯佳宜故意喊:“謝謝叔叔,叔叔拜拜。”他才回過神,掌心合攏,似乎是緊緊抓住了“溫玉”兩個字,又或是“溫玉”這個人。

戚美珍看夠了,聽夠了,在武大海欲言又止的神色中,關上窗,顧她自己的事業去了。

溫玉跑出暗巷,心口亂跳,默然裝作若無其事模樣,慢慢往巴士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