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截然不同的。
花弄晚經常笑意盈盈,美得落落大方,身為京城首富掌上明珠的她,有傾城的雍容氣質而不自覺。
而這名女子,她很特別。
她並非傲然,美麗的臉龐甚至還有些稚氣,但那股自我保護的意識卻很強烈,這些全都反應在她的神態裡了。
“在下駱氏鏢局駱無峻。”他輕描淡寫地道。“姑娘要嫁往何方?駱某或許可以護送你一程。”過去他們也曾遇到一些被打劫的可憐人,那些被洗劫一空的人,通常都身無分文又害怕得直打顫,最終由駱氏鏢局的鏢師一一將他們送回家。
廣結善緣向來是駱氏鏢局的作風,自從駱鈺昆染上重疾後,駱無峻更加秉持這點,希望將福報回報到他爹身上,讓他爹身子能早日安康。
轎中的女子明顯的鬆了口氣,渾身虛脫似的往轎子裡靠去。
哦!他們不是山賊。
她原就不想嫁,難道是老天在幫她?
她咬著下唇,蒼白著臉,看著外頭那些無辜死去的鼓樂隊和喜娘。
為了成全她的祈願而死了這麼多人,這並非她所願啊……
所有人都瞪著轎裡的俏佳人瞧,就見她臉色蒼白,一會兒舒展眉頭,一會兒又擰起眉心,表情忽喜忽悲,忽樂忽憂,就是沒有回答他們少鏢頭的話。
“姑娘,你要嫁到何方?”駱無峻再問一遍。
半晌,仍然沒有聽見回答。
大雨將至,天邊的悶雷轟隆隆地,黑沉沉的天際有暴雨的氣息,十匹馬兒都焦躁不安的噴著氣。
“漂亮的小姑娘,我們少鏢頭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一少年鏢師忍不住用調戲的語氣提醒她開口。
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是悶悶的、小小的,而且答案很驚人。
“我不知道。”她答。
“你不知道自己要嫁到哪裡?”
不可思議的驚呼四起,九名壯漢嘖嘖稱奇的盯著她研究。
“你叫什麼名字?”駱無峻沒有理會後頭鏢師們的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他的眼,落在她輕顰的眉心上面。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嫁往何處,她只是不願說。
她無力的回答:“楚襄兒。”
她打賭他們不曾聽過她的閨名,因為在楚家她是那麼的渺小、卑微,除了生她的娘,誰也不會留意她。
楚襄兒——
駱無峻在腦中搜尋了一遍,確定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上來。”
楚襄兒看著他伸出的手,微感驚訝。
他要做什麼?
“還不上來嗎?”駱無峻挑挑眉。“花轎已壞,大雨將至,如果不想今晚露宿荒野就快上來,不要耽誤大夥的時間。”
她瞪大眼睛,在他不耐煩的神色中拉高裙襬走出轎子,只猶豫了一下下便拉住他厚實的男性大掌,心也同時因接觸到陌生男子的體溫,而輕顫了一下。
拖著笨重的嫁衣,襄兒因駱無峻的幫忙,順利上了馬背。
她暗暗驚訝,相貌斯文俊朗的他,手竟如此厚實,甚至坐在他身前,她還可以感覺到他胸膛恍如銅牆鐵壁般堅實。
適才太慌了,沒看清楚他,現在可看得清楚了。
他很年輕,劍眉深目,英俊淡漠中有股冷峻不羈的味道,雖然輕裝簡騎,仍不減他過人的氣勢。“坐穩了。”他知道她在研究他,可他刻意忽略那雙瑩亮的清眸和長長的黑羽睫,雙腿輕夾馬肚,策馬疾馳。
“哦——”她連忙穩住身子。
一輩子沒坐過馬,原來坐在馬背上奔跑沒她想象的恐怖。
其實說起來,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走出楚家的門,原以為自己就要老死在未曾謀面的夫家,當那劉大富的第五小妾過一生了。
沒想到,一場不曾預期的殺戮,改變了她的命運。
靠山而築的客棧十分簡陋,擺明了只是個給過往旅者休憩歇腳的地方,因此也別妄想有太好的享受。
此時,客棧前停著幾輛用破舊草蓆蓋著的空鏢車,金線繡著“駱”字的鏢旗在狂風中嘎嘎作響的飄揚。
“掌櫃的,先給這位姑娘一間清幽的房間梳洗,炒幾樣菜,另外再來十斤牛肉、三十個饅頭和一罈酒。”駱無峻對掌櫃吩咐。
經過幾天的賓士,大夥都累了,他知道鏢師們都是無酒不歡,酒足飯飽,再睡個好覺,明天又要開始趕路。
掌櫃多看了身著大紅嫁裳的襄兒一眼,揚聲喊道:“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