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替貞娘掖了掖被子,而後才小心翼翼地輕步走向門口,開啟了房門。
站在門口外之人,竟是手握囚龍棒,渾身邋遢髒兮兮的程二牛。
一見郭業出來,程二牛滿臉激動張口就喊道:“謝天謝地,小哥你沒出事兒,不然俺可真是罪過大了。俺……”
“噓!”
郭業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二牛噤聲,低聲說道:“貞娘剛才九死一生,正在裡頭歇息,莫要驚擾到她。來,二牛,咱們外頭院裡說話。”
說著,與程二牛肩並肩走到了隔臥房有小段路的小院裡頭,站在一顆老樹下。
這時,郭業才說道:“二牛,幸虧你求援歸來及時,不然咱們兄弟夥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程二牛聞言卻是一陣臉紅耳赤,以為郭業這是在暗諷於他,責怪他姍姍來遲,險些鑄成大錯。
郭業見狀,知道程二牛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只得解釋道:“你別多想,真是得虧了你,我多少也猜得出來為何援軍姍姍來遲。畢竟幾路大軍並非你父親盧國公程將軍一人說了算,對吧?”
一聽郭業口中提到“你父親盧國公”幾個字眼,程二牛臉上頓時閃過幾分不自然,不過還是頗為歉意地低頭說道:“小哥,俺當初在隴西並非有意隱瞞你,還有諸位弟兄,只是,只是……”
“只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個我懂!”
郭業輕輕一句話立馬化解了程二牛的尷尬,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二牛,過去就過去了,你我還是好兄弟。若非你心裡有我郭業,還有隴西這夥子老兄弟,你怎麼可能將心中的仇恨放在一邊,硬著頭皮前去求援呢?為難你了,二牛!”
程二牛聞言,心裡真是感動得一塌糊塗,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哽咽,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小哥,你是俺的好兄弟,更是俺的大舅子。”程二牛咧嘴苦笑著,“俺怎能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置你和龐飛虎他們的生死於不顧呢?”
“好兄弟!”
郭業再次重重地拍了下程二牛的肩膀,笑道:“走,咱們也出守將府看看,現在還不痛打落水狗,宰上幾條吐蕃狗,估計到最後連根毛都撈不著了。”
程二牛又是咧嘴一笑,搖頭說道:“不,小哥你現在還真沒時間出守將府上陣殺敵!”
郭業拍了拍胸脯,示意道:“怎麼的?你是說我身子還未恢復上不了戰場?沒事,我儘量悠著點就成。”
程二牛還是搖頭,解釋道:“俺不是這個意思,俺是說你現在沒時間出府,因為幾路援軍的行軍總管都在廳堂中等你,要你過去一趟呢。”
幾路行軍總管?
頓時,郭業的腦中浮現出了幾個威名赫赫的人物,秦叔寶、程咬金,李茂功……
這些可都是傳說中的猛將啊!
對他這個後世之人來說,相比於長孫無忌、房玄齡這些名臣,他自幼更加仰慕秦叔寶、程咬金這等歷史名將。
隨即,一副興趣盎然地樣子點頭讚道:“要見,必須要見上一面。走,二牛,咱倆這就廳堂。”
“俺?”
程二牛有些遲疑地杵在原地,搖了搖頭猶豫說道:“俺就算了,能不見面還是儘量不要見面的好。看到他,俺就會想起俺娘。”
當即,程二牛便將自己與父親程咬金的恩怨情仇複述了一遍,聽得郭業一陣暗自神傷,果真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
這事兒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正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程二牛有程二牛的看法,也許程咬金也有他自己的說法。
隨即,輕嘆一聲,免慰道:“原來隴西老家那位是你的乳孃啊?二牛莫傷心,逝者已矣,活著的更要向前看。好吧,一路奔波勞累,你且先歇息歇息,我自個兒去廳堂與他們見上一見。”
說罷便辭別了程二牛,快步朝著廳堂方向而去。
郭業獨自一人很快便到了廳堂門口,適時止步。
站在門檻兒外拱起手來抱拳喊道:“下官三地鎮撫司鎮撫使,兵部兵司員外郎郭業,特來拜見諸位行軍總管大人。”
一連串的官職報完,就聽裡頭傳令一陣粗獷的笑聲,哈哈笑道:“來來來,快進來讓俺們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能耐小子,居然在吐蕃搞了這麼大的動靜。嘖嘖,這可是將老天爺捅了個大窟窿啊。”
郭業聽著這粗獷的笑聲有點像程二牛,莫非大笑說話之人便是盧國公程知節,混世魔王程咬金?
當郭業一步踏進門檻兒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