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是貞觀五年,按照原有的歷史軌跡,李綱這個年紀的確沒有幾年活頭了。
不過好在他退休之後沒過幾年就去世了,沒有趕上太子李承乾謀反這樁大案,不然的話他這個太子老師肯定晚節不保。
但是郭業納悶了,他跟李綱沒什麼交情,也不是同一個陣營,嚴格說起來李綱的兒子,當年同為國子監書學班的李家三胖子,還跟自己不對付。李綱退休關自己鳥事?陳康還特意派人來送口信,這不是小題大做嗎?
陳集濤見著郭業一臉狐疑,儼然猜到了郭業的心思,立馬提醒道:“大人,仲達兄讓人送口信之意當然不會那麼膚淺,他是在知會大人您,李綱如今致仕,那麼禮部尚書之位就空置了下來。禮部尚書雖然手中沒有什麼實權,但好歹也是六部尚書啊,大人。難道您就不想爭取一下?”
郭業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個緣故啊。
不過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兒,憑他的資歷和出身,想要現在出任禮部尚書一職,無異於痴人說夢,首先李二陛下就過不了關。
禮部,有著替朝廷,替皇帝,替聖人教化天下之責,光他郭業“不學無術”這四個字的金字招牌,就甭想去爭取禮部尚書這個位置。
不然的話,陳康都派人送來口信提醒自己了,而虞世南和孔穎達那邊怎麼遲遲沒有動靜?
顯然這兩位老大人比陳康考慮得要周全。
禮部尚書!
郭業搖了搖頭,苦笑道:“聽著是挺誘人,不過我嘛,呵呵,還是算了吧。我想虞世南和孔穎達兩位老大人在長安那邊自有籌謀。”
陳集濤聽著郭業不願意去爭取,臉上多少有些可惜,暗自搖了搖頭,嘆息道,看來多讀點書是有好處的,可惜了郭刺史這般好前程了。
這時,郭業突然驚呼一聲,問道:“跟你聊著聊著,差點忘了另外一件事兒,劉振軒劉都尉押運銀子回來否?”
陳集濤道:“回來了,比大人您早回了三天。大人且放心,劉都尉已經將銀子順利押解進長安,交付給了長樂坊大錢莊。”
郭業點頭讚道:“好,那叫好。明仁,你去將振軒給我找來。”
陳集濤哦了一聲,返身就出了花廳去尋劉振軒。
劉振軒這個時候應該在離刺史府相隔不遠的都尉府坐班,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陳集濤領著劉振軒重新進了花廳。
進來花廳,劉振軒就笑著衝郭業拱手道:“見過侯爺,卑職不辱使命,成功將銀子交付給了魚暖暖小姐。”
郭業唸了一聲好,自然不吝溢美之詞地對他誇讚了一番,然後問道:“對了,此番你回揚州,可曾將關鳩鳩那老酸秀才帶回來?”
劉振軒笑道:“侯爺交代的事情,卑職豈敢忘懷?回來的路上,我便將關鳩鳩一併帶了回來。”
郭業看了看花廳外頭,皺著眉頭問道:“那他人呢?”
劉振軒看了一眼陳集濤,然後又看著郭業,苦笑連連道:“侯爺,關秀才說他替您辦砸了差事,沒臉見您。他讓卑職替他轉告一聲,他要在鹽運衙門做些漂亮事情出來揚眉吐氣一番,好讓侯爺您刮目相看!”
草,就這點出息!
郭業一陣搖頭,有些賭氣地啐道:“你告訴他,有能耐你就一輩子都躲著別見我,草,瞧他那個揍性!”
陳集濤也是皺著眉頭暗暗呸了一嘴關鳩鳩,刺史大人給他臉,他竟然不兜著,還敢不來見上一面,真是恃寵而驕,慣的臭毛病。
劉振軒見著郭業有些嗔怒,也收起了笑意,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封火漆完好未拆封的書信,遞到了郭業跟前,恭聲道:“侯爺,這是卑職離開長安前,魚暖暖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請過目!”
魚暖暖給我寫信?所為何事?
郭業狐疑地接過書信,摳掉信封上的火漆,掏出裡頭的信箋,細細閱覽了起來。
看罷過後,郭業不由砸吧了一下嘴,感嘆道:“唉,明仁啊,我說別人的銀子不是那麼好借的吧?你看,剛還完長樂坊拆借來的銀子,魚暖暖就跟我討要起人情債來了。”
陳集濤不由一愣,問道:“大人,信裡說得啥啊?”
劉振軒也是問道:“侯爺,魚小姐在信中說了些什麼?”
郭業搖了搖頭,苦笑道:“不可說不可說……不過嘛,既然欠了人情,就要還上,不然翻臉無情就不厚道了。明仁,振軒,看來揚州這邊的大小軍政事務,我又要託付你們二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