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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部分

不斷咒罵著:“混賬,該死的混賬啊,張家滿門近千口人,一日之間統統喪命。百年根基雄霸揚州,號稱關隴八大世家之一的張家,就這麼頃刻間被覆滅了。不該啊,真是不該啊!這混賬真的敢作出這人神共憤之事來?該死,真是該死啊!”

至始至終,長孫無忌的長子長孫衝一直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客廳之中,目睹著父親的滔天怒火在肆虐,卻不敢吱聲兒。

不過他心裡很明白,父親為何會如此的震怒。

揚州張氏與長孫氏及其他幾個世家一直以來同氣連枝,都是關隴世族的中堅力量。尤其是近幾年來,揚州張氏牢牢把持著揚州鹽稅,一直向長安的長孫府以及關隴其他幾個世家,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銀兩。

若是沒有揚州張氏這些年的鹽稅輸血,天策府舊臣系又豈能如此輕易拉攏各道各州府的地方官員。

可自打益州侯郭業奉旨下揚州出任揚州刺史之後,一切都有了變化。

先是揚州鹽稅脫離了張家的掌控,再是接連受著郭業的打壓,最後竟然連揚州張氏的根基都受到摧毀,一日之間檣櫓飛灰湮滅,蕩然無存。

八大世家,已去其一。

揚州張家的覆滅不僅宣告著關隴世族的尊嚴和地位受到了挑釁,也宣告著關隴世族被斷了一臂,而且是被斷了握著錢袋子的那條手臂。

所以,長孫衝不僅明白父親的震怒到底有多大,而且也知道父親對郭業這個揚州刺史到底有多憤恨了。

若不是因為郭業的赴任揚州,哪裡會出現這麼多么蛾子?

因此,父親剛才話中提及的“混賬,該死的混賬”,他用屁股想一想也能明白,暗指的就是郭業此人。

不過聽著父親最後的話裡話外,無不透著一個訊號,那便是揚州張氏被滅門的幕後主使並非別人,恰恰就是身為揚州父母官的郭業。

這一點,太令人匪夷所思,也太令人難以信服了。

旋即,他壯著膽子輕聲說道:“父親,據揚州那邊傳來的訊息,在古井巷行兇,覆滅揚州張家之事乃是江湖匪幫所為。這一點,倒是不能冤枉了郭業。而且事情就發生在白天,城中好多人都看見當日數千江湖悍匪出沒在古井巷。還有一點,當日城中古井巷鉅變之時,揚州東門渡口方向的運河江面上也發生了兩方江湖勢力在水戰。據說,其中一方就是張家暗中蓄養的江湖勢力。如果硬要將此事扯到郭業頭上,這未免太牽強了。況且如今他有士林清流系幾個老狐狸作為後盾,再也不是當日的吳下阿蒙了。”

“哼,一派胡言,蠢貨!”

長孫無忌正在氣頭上,正是忠言逆耳之時,長孫衝的這番言辭在他聽來,無疑是在為郭業澄清。旋即,他滿臉不悅地喝道:“衝兒,郭業這豎子許了你什麼好處?連你都為他說情澄清?別忘了,你複姓長孫,你出身關隴世族!”

長孫衝聞言一陣惶恐,急急辯解道:“父親息怒,孩兒怎會偏幫一個外人而忤逆了父親大人呢?只不過,這件事從表面看來的確跟郭業沒有干係。而且,三弟不就在揚州府衙任職別駕,潛伏在郭業身邊嗎?至始至終,時至今日,也未見三弟派來傳信,所以此事應該與郭業沒有太大的干係。父親真要上奏彈劾他,頂多也就一個‘治理地方無能,致使匪禍橫生’之罪。至於其他的,孩兒覺得太過牽強了。”

“你說羽默?”

長孫無忌的神情橫生一股無力感,搖頭嘆息道:“不要提這不肖子了。本來此次他前往揚州赴任,為父是對他寄予厚望的。可偏偏這混賬就會吃喝玩樂,一點正事兒也不幹。衝兒你也許還不知道,這混賬如今已經不在揚州了,早早就跑到萬里之外的吐蕃國去了。聽說,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唉,我上輩子上造了什麼孽?居然生出這麼一個不務正業的不肖子。早知老三今日會如此混賬,當初就是生個球,也比生他要來得強啊。”

“呃……”

長孫衝一陣語噎,心中對自家這位老三也徹底無語了,放著正經事兒不幹,放著好端端的揚州別駕不做,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跑到吐蕃國去了。

說他是情種好呢?還是說他是愣種好呢?

長孫衝見著父親提起老三,就是無盡的失望,整個人都變得意興闌珊起來,神情盡是頹廢和無奈。

一時間,他心中不免有些慚愧起來,低聲說道:“父親請息怒,老三還是少年心性,免不得有些貪玩。等再過一兩年,索性給他找門親事得了。只要一成了親,興許他就會快些懂事了。屆時,他也就能理解父親您的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