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自己的小算盤,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此時實在不宜追根究底,破壞雙方的信任。
李泉只得故作大度地說道:“郭先生一心為淵國主辦事,何錯之有?老夫剛才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您千萬不必放在心上。以後咱們雙方還是要精誠合作。”
“多謝您的寬宏大量。那鄧洋人的事兒……”
“唉,實不相瞞。此人雖有小才,但是品行惡劣,得寸進尺。老夫一怒之下,已經取了他的性命!”
“死了?”
“正是!”
“李家主,您沒騙我吧?”
“哼,要是鄧洋人還在世,老夫自有手段和秦國公周旋。又怎麼會把那些玻璃工坊便宜賣給您呢?”
李佑也道:“此事乃是小王親眼所見,絕對做不了假。”
儘管覺得李泉處死鄧洋人的理由有些牽強,但是既然有齊王作保,郭業也就信了。說到底,鄧起斌的本事再大,也不過是一個匠人,還不值得李佑為了他撒謊。
……
自從五十六座玻璃工坊改姓了郭,平板玻璃的價格,就開始打著跟頭的往上漲。不到半個月,一尺見方的平板玻璃,就賣到了一百貫錢。
到了這時候,工坊內生產的玻璃自然就不用千里迢迢的運往高句麗了,直接在長安城發賣就可以大賺特賺。
粗略估計,這五十六座玻璃工坊,每個月賺的錢財達到了三百萬貫!
這是什麼概念?
一個月三百萬貫,一天就是十萬貫。換算成黃金,就是一萬兩。
說一個買賣賺錢,人們通常的形容詞就是日進斗金。
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一般的買賣,年進鬥金,就能讓主人做夢都笑醒了。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僅成為了現實,甚至還猶有過之!萬兩黃金,用鬥裝的話,怎麼也得兩鬥,甚至三鬥才能裝得下!
五十六座玻璃工坊,變成了五十六個下金蛋的母雞!
此時此刻,李泉悔得場子都青了!他心中暗想,難道說想當初郭業已經堅持不住了,自己是倒在了黎明的前夕?如果自己當初能再堅持幾天,是不是就可以反敗為勝了?
當然,除了後悔之外,他還有一絲絲的疑心。
怎麼平板玻璃的價格早不漲,晚不漲,偏偏自己一賣就漲?這也太巧了吧。
會不會是他和秦國公有所勾連?自己已然上當受騙?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問,他派人去請海賊頭子郭業。結果卻是左請也不來,右請也不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親自出馬。
從李佑那借了幾十名侍衛,來到了玻璃店外。
“閃開,閃開!”
“齊王府辦事,閒人退散!”
眾侍衛沒費什麼力氣,就把玻璃店門前排隊的人群驅散。
玻璃店的夥計見情況不妙,飛報掌櫃的。一會兒功夫,一個穿綢裹緞的年輕人就來到了李泉的面前。
“哎呦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家主。錢某人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李泉一見來人,就是眉頭一皺,道:“是你?錢大開?”
“不錯,正是在下!現如今在下乃是這家玻璃店的掌櫃,李家主,一月不見,別來無恙乎?”
“你背叛了老夫?”
“哎呦,您老人家可得口下留德。我就是一個小人物,談什麼背叛不背叛的。這麼說吧,誰給的錢多,我就跟著誰幹。想當初你們出的錢多,我就棄長樂坊大錢莊,投奔你們五德錢莊。現如今……”
他指了指玻璃店的大門,接著說道:“這家店給的錢多,我當然要為他們做事。跳槽之事,我錢大開問心無愧!”
“哼!你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老夫與你無話可說。你把你們東家找來,老夫有話問他。”
“那您稍等,我們東家馬上就到!”
……
功夫不大,一陣馬掛鑾鈴聲響。
李泉抬頭望去,只見一隊騎兵衝著自己這邊飛奔而來,為首一人銀盔銀甲皂羅袍,胯下黃鬃良駒,手中一杆虎頭鏨金槍。正是大唐秦國公郭業郭子儀!
來到李泉的近前,郭業勒住了戰馬,槍尖一指,道:“大膽的刁民,竟然敢欺行霸市!左右,給我拿下!”
“喏!”
眾騎兵跳下馬來,就要抓人。齊王府的侍衛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泉被抓,當即弓上弦刀出鞘,和他們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