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是我自己。
還有時是晉助。他在漫天的煙塵中默默望著我,左眼的創口一點點擴散開來,我焦急地想要抓住他,不等伸出手去他便灰飛煙滅。我在夢中絕望地痛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覺得喉頭異常堵悶,恨不能割裂才好。
“假髮?假髮?”這熟悉的聲音將我從噩夢中喚醒,我睜開眼睛,看見我日夜牽腸掛肚的臉。
“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又在頭痛?”
我十三歲那年發過一場持續五日不退的高燒,醫生束手無能,家人四處求得偏方才讓我得以續命,然而自此落下了頭痛的病根。晉助很將這事放在心上,平日裡我略微露出一點不適的神色,他就要擔心我是不是病發。此刻他一臉緊張,我便禁不住心上一暖。
“沒有。我做了個夢。”
我老實將夢境告訴他,卻被他笑話了。“嘁。”他又恢復了過去調侃我時不可一世的模樣,斜著眼睨我。“白痴。”
“哼。”我也撇過頭去繼續睡覺。白痴怎麼了,即便是白痴,也是你口口聲聲說過要一直陪伴的白痴啊。
白日的戰鬥遠比應對噩夢來得艱難。槍林彈雨中我總想時時守在晉助身旁,一抬眼見不到他便無法安心。“桂小太郎,你再這麼東張西望的,小命丟了老子可不管你。”土方隊長一遍遍地警告我。我只好唯唯地答應下來。土方又看看四周:“操,銀毛畜生滾哪兒去了,我看他最好把老子給累死。”
咦?土方隊長自己不也是心不在焉的麼?
當然,這個問題我只敢暗自好奇,真要問他,他恐怕又會罰我俯臥撐。
同樣不敢說出口的是要命的右腿。本就沒有完全復原,為了早點見到晉助急急地上了戰場,加上天天陰雨,小腿時不時的隱隱作痛。戰友們聽說了想必會害怕我的拖累,但更不能讓晉助知道,他八成會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