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怎麼就這麼涼嗖嗖的呢?你說她是不是……”
是不是從來不把他當回事,是不是還和一開始似的拿他當消遣。
是不是從來沒想過多個他的未來,是不是還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是不是一盤木瓜和他擺在面前,她還是會目不斜視地端著那木瓜走……
賀雅嵐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催促“她到底怎麼你了!”
林晗改主意了“沒事!”
賀雅嵐擰眉“你這人什麼毛病。”
林晗惡狠狠“老子女人哪哪都好,幹嘛隨隨便便要跟你分享!”
賀雅嵐現在有點幸災樂禍地想,不是哪哪都好嗎,怎麼你都出國了,她還不來送送你?
賀雅嵐過去坐他身邊,偷偷一瞥,瞧見他正在手機上瀏覽相片,無一例外都是夏苒,正面,側面,背面,或醒或睡,只是無一例外都是偷拍。
電量不夠,此刻跳出來一條提醒,林晗直接就將手機關了,往袋子裡一放,睨著旁邊一人“看夠了沒?”
賀雅嵐收回視線,裝得不經意,說“該走了啊,這都幾點了。”
林晗長長吁出口氣,說“好。”
飛機起飛那一刻,他看著窗外,側臉寂寥。
賀雅嵐在旁邊拍了拍他手背,他突然扭過頭來看著她,在隆隆的飛機聲中說了句什麼。
賀雅嵐沒聽清,湊近過去,聽到他一字一句重複——
要是她說一句,哈哈,你留下,我就留下,再也不走了。
***
大雨初歇,地面溼滑,車速過快,幾次堪堪擦過其他車子。夏苒繫著安全帶,抓著車裡的把手,心跳一直沒下過一百。
夏苒心裡還念著要快一點,再快一點,最好再來一場大風大雨,能讓飛機走得更晚一點。
她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好久沒覺得心裡這麼慌張過。
她在畢業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夢見過學生時代的事情,上學遲到,上課沒帶課本,作業沒做好,考試不會題……
有一次終於沒再夢見那些狼狽的場景,只有夏季炎炎的夜晚,吊扇呼呼的風聲,她坐在教室裡,一回頭杜希聲就在身後。
多美的夢啊,杜希聲向她微微一笑,便是心花怒放,有白色的紙條從他手上傳遞過來,一人一人接力,最後終於落到她手上。
她滿懷欣喜的開啟,卻看到紙上一行熟悉得幾乎驚悚的字跡看窗外。她硬著頭皮去看,林晗黑著臉站在窗戶外。
緊張啊,驚嚇啊,她大喊著坐起來,心裡恨恨在想,這哪是什麼青梅竹馬,分明是洪水猛獸,是夢魘,是魔鬼。
現在再想起來,驚訝他原來有這樣深的紮根在她心裡——儘管面目每每猙獰,是她平靜生活裡不多的攪局者。
司機這時候問“小姐,你去機場是接人還是送人啊,不過這人肯定是你喜歡的那個吧。”
夏苒不解,他說“你看你笑得啊。”她一摸臉,看著窗外的後視鏡,絲毫沒發現自己笑得這樣燦爛。
夏苒總覺得心裡氳著一股氣,散不開咽不下,一直這樣盈盈充實著,讓她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奇異的亢奮中。
見面了該說什麼,是笑還是鬧,他會不會和個孩子見了媽一樣,兩隻手舞得像蝴蝶翅膀,一溜小跑地衝過來。
不行,怎麼越想越要笑。
司機問“幾點的飛機啊。”
夏苒說“三點。”
司機說“還來得及嗎?”
夏苒說“可能會晚點。”
司機說“你趕緊打個電話告訴他。”
打過了,有個女人告訴她,機主已關機。
司機嘆氣“太趕了,你就是打通了,他也不一定會等你。”
夏苒卻擰起了眉,說“不可能,只要我讓他等,他就一定會等我的,哪怕趕不上飛機,他也一定會等我。”
可如果她不說呢?
偌大的飛機場,夏苒找不到林晗。
上服務檯詢問的時候,打扮精緻的前臺告訴她那一班飛往美國的飛機已經起飛。
夏苒心裡那團聚的細密的氣一下子破了。
從機場走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想,林晗會不會躲在某個角落和她玩捉迷藏,他就是要看看他在她心裡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她會不會來,會不會讓他不要走。
她此刻一個不經意的回眸,他就嬉皮笑臉地湊過來,臭不要臉地當眾給她一個深吻,然後說“苒苒,你還是捨不得人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