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堡的幼子,明月公主的親生兒子,當今北盤國皇帝的親外甥——關三公子關鈞雷卻在眼下鍥而不捨地表達對燕飛羽的好感。且不說這位關三公子很有可能是隻把她燕飛羽當成是百花之中一朵被荊棘保護著的玫瑰,只為想要征服而堅持,就算這是一份歷經弱水三千之後驀然發現自己只愛一瓢的真愛,對燕家來說,那也是致命的毒愛!
確定這個訊息後,燕五雲和白水珺也終於告訴了燕飛羽另一個同樣驚人的秘密,那就是:燕家的二房獨子,燕子平的親生父親燕培峰,不但是當年擄走燕飛羽的主謀,更是早就已經淪為皇家走狗的最大叛徒。也就是說,當年要害燕飛羽,中秋又暗放雪玉蛛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正高高地坐在遽京金鑾寶殿之上的那位萬萬歲!
一個富賈,竟然同時引來兩大朝廷的如此覬覦,也許,這是當初爺爺開拓出這一大片事業時所未成想到的吧!所謂創業容易守成難,這一句真理,不僅適合一個國家,同樣也適合燕家。
事到如今,除非燕家甘心將萬貫家財拱手相送,不然,所能做的就只有一途:反抗!而且必須是那一種不動聲色、暗渡陳倉地排列好所有的骨牌,最後只需輕輕一碰,那猶如長城一般有序的骨牌就會被一骨碌的推倒,任憑是南鄭朝廷,還是北盤朝廷想搶救都將措手不及的反抗!
今日她坐在這裡,參與到這個例會之中的行為,就是其中一個排列的環節。
“好了,本月的業績我已經有數了,現在大夥兒就說說有什麼問題吧!”冗長的業績報告過去之後,終於到了各地問題的陳情時間,燕五雲端起茶微微地噘了一口,便穩穩地放在一旁,“還是按照老規矩,就從各項年關時要上貢的貢品開始吧,誰有問題?”
眾管事應了一聲,位於左側第一位、總領燕家綢緞生意的二代元老謝管事便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而且一起來就後退一步,深深地彎下了腰,一別請罪的樣子。
見一連多年都不曾有什麼問題、只是每月例行與會的謝管事今日居然站了起來,還如此行為,眾人都有些意外,再想到今日這位謝管事不但來的很遲,而且面色精神一直不好,更是奇怪。
燕五雲也有些意外,口中卻溫和地道:“謝老身體不適,坐著講是了。”
“家主厚愛,老夫卻是有負家主深恩啊!”謝管事卻堅持不肯就坐,只用一雙枯槁的手緊緊地抓著柺杖。
燕五雲蹙了下眉頭,依然和聲道:“謝老先莫自責,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夫今早收到棉城信報,說是昨日深夜繡莊突起大火,非但十名繡娘皆未逃災厄,而且就連倉庫裡頭那依然織成的十六匹貢緞也盡數化為灰燼啊!”謝管事剛一開口,老眼就溫潤了起來。
“什麼?”燕五雲震驚地站了起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一直只是微笑著默默旁聽的白水珺也愕然地道:“十名繡娘都死了麼?那豈不是……謝老,若是白水珺未曾記錯,去歲時,您的孫女似乎才剛掉到棉城……”
“老夫……老夫那孫女……也就在其中……”謝管事勉強地說完,兩行老淚再也止不住地滾滾而下。
偌大的議事廳內,頓時一片驚駭的悲慼。
第六卷 暗潮 第9章 臨危受命
“事故原因查清楚了嗎?”眾人紛紛的竊竊私語中,燕五雲第一個鎮定了下來,示意貼身小廝燕月林親自過去扶謝管事坐下,沉聲問道。
謝管事接過燕月林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又醒了醒鼻子,這才強忍悲痛說:“大火是半夜裡突然燒起來的,而且是敏兒她們所住的地方和倉庫一起著火的,火勢一起就極猛,大夥兒救火時,卻發現井繩已經被人割斷,倉庫前面幾口大缸也被人敲破了底……”
說著,哆嗦地取出信報呈了上去。
“這分明就是蓄意殺人縱火,想要毀了咱們燕家!”
“居然連幾個弱女子都不放過,是誰這般喪心病狂?”
“如今貢緞都被燒了,唯一會仙繡的幾個繡娘也全死了,兇手這是存心在害我們燕家被朝廷問罪啊!”
“如果今日不是謝老說出,我們誰也不知道繡莊就在棉城,兇手又是如何知曉的?”
群情頓時更加震驚,議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有的充滿憤慨,有的狐疑,有的則是出言安慰謝管事,更多的是滿臉擔憂之色地看向上頭的家主夫婦,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處理這次重大危機。
“太過分了!”
大廳裡驀然響起一聲巨響,眾人一驚,卻見是蒙著金紗的燕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