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物理能源的交通工具停放在那裡。
另外還有三個電波強弱差異的生物體聚在工具邊上。其中一個最弱的應該已經死亡;另一個腦電波很異常,應該是接近死亡邊緣,表現出了極度的絕望或是憤怒;只有一個最強的,表現出合乎生物體徵的電波頻率,代表該生命體時值青壯年齡。
一番快速分析過後,沛菡決定將慕容弘文以無線電的形式傳送出去,先載入到那個物理能源的交通工具上再說。只要自己跟上,這工具定會將兩人帶到有高等文明活動的地方,到時候一切將迎刃而解。
可試了兩次,發出的訊號並沒能被對方的交通工具接收。看來那種工具很低階,或者根本就沒有可供儲存訊號和資料的空間設定。
光線越來越暗,沛菡能預料到接下來幾分鐘將失去能源。現在能做的就是能發多少發多少,餘下的封存起來等待下次機會。
在做出選擇的時候,沛菡採用了人類危機時刻最高尚的情感模擬。將慕容弘文安排優先於她自己,先將他從這裡傳送出去。
至於接收載體,那個死亡的直接排除;那個快要放棄生命的也不行,腦容量不夠大;唯一可靠的就是最平穩腦電波的那個青壯期生物。雖然他自己擁有很多腦細胞,但還是有足夠容納慕容弘文部分認知和記憶的空間。
與沛菡完全不在一個空間的赫莎呆呆地看著天空,十五天之後,歐希露還會升起嗎?當然,如果大家能熬過這十五天黑暗的話。
日光殘暉掠過厚重的風沙,昏暗的光線在狂風裡攪動。天際漫漫的沙塵映入她的眼簾,那早已失神遲滯的紫色雙目中,雙子阿塔映成了四顆藍色冰球。
她乾枯的眼窩,已無法像兩年前那樣讓冰球隨著瞳孔跳動。
觸鬚般的手指將枯瘦的女兒緊緊纏繞,這個孩子還沒到去見阿姆的時候。
赫莎乾癟低垂的乳袋搭在他的嘴上,不過小生命已經不再需要。被燎泡頂起的白色嘴唇十分刺眼,不需要再汲取任何形式的營養。
赫莎抖動著骨架般的雙臂,無力地抱住自己剛剛斷氣的孩子。風沙讓她滿臉灰土,兩道不太明顯的淚痕從眼角掛向嘴邊,珀加索斯人臉上特有的藍色魚鱗紋與淚痕形成整齊的十字。
佝僂的身體向前傾斜,似乎想要頂住越來越猛烈的風沙,不讓它們吹到孩子眼中。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基米爾提醒赫莎說:“放下吧!暴風來了,得趕緊離開。”
“再讓我多抱一會兒!”自己的孩子當然捨不得就這樣放棄,哪怕是她明明已經死去。
“再等就來不及了!”
赫莎冷笑著反問道:“就算走,我們又能去哪兒呢?”
基米爾指著遠處發光板逐漸豎起的城市:“回貝德拉城裡去,一定會在那裡找到安頓的地方。有舍夫南拉那裡,我有一份工作。不會讓你一直這樣受苦,跟我去吧!赫莎!”
赫莎搖搖頭說:“不了,如果你要去的話,趁現在風沙還小,來得及。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加迪去,那裡才是家。”
“別固執了,我們都知道,加迪已經沒有最後一滴水了。現在整個珀加索斯只有貝德拉城和郊區才有水,只有到那裡才能得以生存。”
“就算我們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兩百多萬的人口,能有多少水資源供應給你和我?還有那麼多的父老鄉親,那些加迪村落的居民們又當如何?”
基米爾用手擋在面前,以免時不時飛來的石子打到臉上。頂著越來越大的風艱難地說:“你不用管他們,先顧自己再說。加迪的人,我會為他們找到活路的。”
赫莎怕他聽不見自己說話,加大音調:“活路?有嗎?等歐希露再升起來的時候,也許那裡已經是屍骨一片。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這次黑暗的等待裡渴死,有多少人絕望自殺。”
基米爾還是指向城市的方向:“貝德拉有水,你跟我去!”
“你去吧!我留下來。天馬上就黑了,雙子阿塔不會給你我一點兒光明。再說加迪就在身後,我回去很安全。”
“孩子的事,真的很抱歉,不過米勒還等著你回去。”
赫莎努力地搖頭示意沒事兒,但看得出來她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感:“你不用抱歉,維克托在天堂會感謝你的。從他離開珀加索斯那天,你一直在照顧我們母子,只是這孩子出生的不是時候。”
基米爾安慰她說:“維克托是個好人,只是這次的歐希露射線潮改變了他們的出關方向!”
“這個你不用騙我,他們早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