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紅燒比烤制時間要長一些,你可要等一會兒了。”
說罷,轉身去了廚房準備飯食,聽到身後傳來的歡呼,唇邊漾起無奈又寵慣的微笑。
按理說如他們這般,一個得了神龍之息,一個本即妖界之主,早就不需日日再食人間煙火,但對雲天河來說這世上最痛苦的一件事莫過於讓他為修那勞什子的仙法而進行所謂的辟穀了,柳夢璃自是順著他,只是對他太過嗜食肉類而對其他的食物完全沒有興趣這件事很是苦惱。
這樣安好寧靜的日子卻過的最快,時光易逝,兩人數百年如一日,竟完全生不出要去山下走走的心思,只想在這峰上,過到大限一至,便攜手而歸。
大限……少女修長優美的雙眉緊緊蹙起,此刻再無那人在側,月光般的清水雙眸間泛起無需遮蓋的深濃憂傷。
倘使兩人大限並不一致……更多的可能是,本不屬長命一族的夢貘先逝。
她不能想象那人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
雲天河待在屋內等著柳夢璃,百無聊賴之際便跑到屋外,站在山崖前,迎著晚間清風陣陣,鼓滿短髮短衣,吹去飛花落地,無聲間只有暗香幽幽盈袖。
他什麼都看不到,卻又什麼都看得到,世間萬物在他心底都有自己的勾勒線條,獨屬自己的氣味與感覺。
他伸開雙臂,舊卻乾淨的衣衫在風中傳出令人覺得舒適放鬆的家常氣息。雲天河忽的覺得有哪裡不對,他把頭側向一邊,仔細嗅聞著什麼,卻沒有任何結果,那是一種無法證實的感覺,彷彿是難以言喻的柔和光茫籠罩全身,飄飄渺渺卻又無比堅定。
他心裡生疑,卻完全
不覺得害怕,因為他有種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直覺。
那感覺並不包含一絲惡意,只是沉默卻溫柔的在近處看著他,彷彿是千年重遇的一個寂靜,一個無聲。不需要言語打擾,甚至不需要表情,只要這樣能寂寂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