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北伐先鋒!”葉挺情緒激昂地說。 “對,我們要當北伐先鋒!”在場的營連軍官齊聲呼喊,如山炮轟鳴,震人耳鼓。 當滿載獨立團和軍需物資的軍列帶著兇悍的慣性停在粵北韶關火車站時,葉挺意識到從此部隊要靠兩隻腳跋涉,開始艱難的征程。 “曹營長,你在郴州完成交接任務後,立刻按這條路線與我們會合。”葉挺給第一營營長曹淵交代,獨立團出發時廣州國民政府給他們一項任務,吳佩孚派軍閥葉開鑫進攻當時擔任湖南省代理省長並內定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軍軍長的唐生智,結果唐生智指揮部隊無能招致在湘北失利,被迫放棄長沙退至衡陽一帶駐守,他接二連三向廣州革命政府呼救,請求援助物資彈藥。廣州國民政府撥給他數十萬發子彈和炮彈,並叫獨立團負責運送到郴州。韶關距郴州三百多華里,又不通火車,只能僱用大量民工推運。葉挺便把這項艱鉅的任務交給了曹淵和他的第一營。 “是,保證完成任務!”曹淵看罷葉挺在軍事地圖上指給他的會合行軍路線,堅定地回答。 “好,我們力爭在安仁見面!”葉挺與曹淵握別後,只在韶關休整一夜,第二天便率第二營、第三營和團直各分隊,翻越橫亙在湖廣邊界逶迤高聳的五嶺山脈的九峰山,直插汝城縣境。 這一天的天氣似乎是個嚴酷的考官,以奇熱無比要考査獨立團是否能夠翻越聳入雲霄的一座座高山屏障。 說這一天的天氣奇熱無比,不僅形容驕陽似火,而且還指熱而無風。白得透明的太陽像個煤炭燃燒到最佳值的爐膛,白得刺眼,灼在面板上似被蠍子蜇著一樣痛,令人渾身頓時暴起一層雞皮疙瘩。熱而無風,滿山的草木的枝葉紋絲不動,一片片的葉子像個鬥敗的公雞似的耷拉著腦袋,表示一種頹喪和無奈。沒有風且熱,天地間宛如充斥著軟乎乎蓬鬆蓬鬆的棉花被套,吸上一口空氣都能覺出固體感,使人吞吐間都要強行使出整個肺活量的氣力。 本來,在這樣奇特的酷熱天氣隻身在平道上行走都大汗淋漓。獨立團不僅肩背槍支彈藥和必需的食品及飲水,還要攀登陡峭的高山,那滋味太夠人受的了。 葉挺要求全團官兵,不許一個掉隊。 這是對軍紀與毅力的雙重考驗。 當獨立團翻越第二個山峰時,不少官兵兩條腿開始打顫了,渾身上下像被水洗過一樣,嗓子眼似拉風箱一般,呼哧呼哧的;有計程車兵出現了虛脫,全身無力,像打擺子一樣抖動,口吐白沫。 “叫虛脫計程車兵騎著我的馬走!”葉挺命令著警衛員。 可是,警衛員也知道很少騎馬的葉挺已經累得不行,再把馬徹底讓給病號,他不就更累了。他是一團之長呵!要是萬一也累病了,剛一出師就躺倒了主帥,往後還怎麼打仗?所以,他遲遲不動。 “這是命令,聽到沒有,馬上執行!”葉挺瞭解警衛員的心思,但為了以後戰鬥的全域性利益,他感到應該這麼做。這樣不僅密切官兵關係,而且他的實際行動本身就是無聲的命令和最有力的宣傳鼓動。 五嶺終於翻越而過。獨立團沒有一個掉隊的。 “團長,要不是經過‘四操三講’的艱苦磨鍊,全團官兵不但成不了‘爬山虎’,都會成為‘臥地龍’了。”參謀長周士第以一種欣喜的口吻對葉挺說。 “這就叫平時能吃苦,戰時才不會被苦吃掉。”葉挺的語氣也充滿驕傲。 五嶺一過,獨立團便已是隻身入湘。 這時湖南的局勢已相當緊張。軍閥葉開鑫的部隊已經沿粵漢鐵路步步緊逼退守到衡陽的唐生智部隊,同時陳炯明叛軍謝文炳部隊的四個團和贛軍唐福山部隊的兩個團已逼近耒陽和郴州,葉開鑫和謝文炳部隊逐漸形成北壓南截之勢,企圖把唐生智的第四師包圍殲滅之,進而奪取整個湖南,再直逼廣州。 葉挺獨立團入湘後,立刻於天黑前進入汝城縣境。 先於獨立團到達汝城縣境的粵軍的謝文炳的前衛部隊一千多人,雖然知道獨立團要經過汝城,但他們預測獨立團最快也需要三四天以後方可到達,沒想到獨立團如同天降,慌忙依仗佔領的有利地形,趁天黑下雨又方向難辨以及獨立團立足未穩,開槍進行阻擊。 但是,由於獨立團堅決貫徹周恩來注意發動和組織群眾的要求,每前進一地首先派先遣組提前與當地黨組織和農民自衛隊取得聯絡,他們剛踏入汝城縣境便得到了有力的支援。雖然官兵們經過翻越五嶺已非常疲憊,可聽說馬上投入戰鬥,一個個精神煥發,隨著衝鋒的口令,火蛇似的曳光聚攏又擴散,交織成一片燃燒著烈焰的戰雲,死亡罩在敵軍的陣地上。獨立團只經過一個衝鋒,就取得了斃傷和俘虜敵軍二百多人的勝利,獨立團只傷亡五十餘名。 謝文炳的前衛部隊狼狽逃竄。 “團長,要不要乘勝追擊!”周士第問葉挺。 “士兵太疲勞了,以後的仗還有的打,不宜追擊了。”葉挺考慮得很遠。 “就地休整!”周士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