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會了。那薛仁貴帶著一旅殘兵敗將胡亂逃命,不知死活的撞向天山和大漠。雖然我們在北方沒有設伏,但那裡環境惡劣處處天險,而且有胡祿屋大將軍統領的胡祿部與拔悉密部的四萬大軍把守要塞。唐軍,這是在自尋死路。”
泥熟啜不置可否依舊在沉思,半晌後悠然道:“這一次的軍事計劃,失敗了。”
左右愕然不解,問他何出此言。
泥熟啜悶哼了一聲,說道:“這一次,我們的主要目的其實不是誅殺秦叔寶,或是收復高昌這座城池,而是要將這一支百戰餘生的精銳唐軍一網打盡,或是將他們往南方驅逐,讓他們進入吐蕃人的埋伏之中受殲。這樣,才可以達到牽制蒲昌海所部唐軍的目的,從而整個戰線才算獲得優勢與主動。可是現在,這一支唐軍非但沒有被誅滅,反而逃之夭夭。且不說放虎歸山後患無窮,現在,整個戰略部署也落了空。吐蕃人在沿途佈下的六處埋伏全部落空,空費力氣不說,打草驚蛇之後蒲昌海與玉門關、陽關一帶的唐軍也會有所警惕……如此一來,我們與吐蕃人制定的打草驚蛇各個擊破之計,完全敗滅;蘭州的防線定然會空前加強!從而,這將演化為一場正面的攻堅對壘。這樣一來,我們全無優勢與先機可言。反而是唐軍,痛失主帥定會使他們同仇敵愾……未來戰局如何,只有天知道了!”
“如此說來,這支詭異的唐軍突然北上,對整個戰局的影響還非同小可了!”左右副將對泥熟啜的冷靜睿智佩服之餘,更加對這支唐軍的目的感到迷惑,驚訝道,“他們究竟是想幹什麼?”
“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薛仁貴,絕對是個人物,不容小覻。”泥熟啜濃眉緊鎖沉吟道,“就算是有秦叔寶遺命下達,他能在這時候穩住唐軍軍心,沒有感情衝動用事殺來高昌鑽入我的包圍之中,並迅速的做出明智的反應轉道北上,足以見得他的卓爾不群!——傳我將令,命五萬精銳狼騎向北追擊,並命胡祿屋將軍率軍堵截!務必,將薛仁貴所部盡行殲滅在天山之麓,剷除後患!”
“是!”
“慢著!”泥熟啜突然一揮手,說道,“那個薛仁貴,若能生擒,則是最好。”
“是!”副將應了諾,又茫然道,“將軍,是否通知南方的吐蕃所部,告之他們此方戰況?”
“不必了!”泥熟啜惱火的悶哼了一聲,說道,“吐蕃人自作聰明盡打如意算盤。現在,噶爾欽陵那臭小子定下的計策失敗了,唐軍非但沒有飛蛾撲火反而朝咱們的地盤上衝來,這麻煩還要我們自己解決。就讓唐軍知道秦叔寶戰死的訊息之後,拼命為他報仇,找吐蕃人死磕吧!待解決了薛仁貴唐人在西域的勢力就已根除,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不要與唐人和吐蕃人瞎摻合了,讓他們狗咬狗去!”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乾脆將這一次的軍事計劃詳細告知秦叔寶之子秦慕白,讓他不要記恨我們,反而牽怒吐蕃人與高昌麴智盛?這樣一來,坐山觀虎鬥的不就換成我們了嗎?”
泥熟啜眼睛一亮,哈哈的大笑:“不錯,你這被野牛踢過的腦袋瓜子總算靈光了一回!——聽著,好好收斂秦叔寶的屍身,命麴智盛率高昌王城上下全體軍民披麻帶孝為其祭奠,以漢人的王侯之禮將其安葬於火焰山之巔。其後,派人送信給蘭州秦慕白,讓他知道,害死他父親的不是我們突厥人,而是那個奸險的吐蕃小子,噶爾欽陵!”
“是!”
夜色深沉,天山南麓。
“將軍,前方即是天山了!”斥侯指著前方巍然屹立的一片黑茫,對薛仁貴道。
連夜奔走,將士們已是人困馬乏。薛仁貴濃眉緊鎖略作尋思,令道:“傳令三軍將士,上山歇息。”
“上山歇息?”左右愕然。
眾人皆是行軍打仗多年的飽戰之士,深知若是軍隊上了山,一則斷了飲水之源,二則若是被敵軍包圍所困,但如同鑽進了一個甕中沒有逃脫之地。到時只須一把火放起來,不用攻殺,便會全軍覆沒。
“執行軍令!”薛仁貴沒作半分解釋,喝道,“馬上上山!”
“諾!”
薛仁貴匹馬當先走在最前,一路密切注意路況山勢。走了約有半個時辰,他突然叫停,又下令道:“令,斬盡此方樹木,作為擂木炮石並多備引火易燃之物!人銜枚馬禁口,設下埋伏!”
眾將這才醒悟——原來上山休息是假,在此設伏才是真!
可是,這一路來並沒有見到半個敵軍,伏擊誰呢?
雖有疑惑,可是疲憊不堪的將士們依舊迅速執行軍令。砍下了一片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