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也不是什麼十分秘密的事情。他就是讓我來看望一下公主與駙馬。他老人家說,公主離京多時,德妃娘娘十分相信。尤其是公主誕下麟兒後,陛下與娘娘都還未曾見過。因此……”
“陛下是要秦慕白帶著公主與小郡主一同回京嗎?”
“正是。”褚遂良點頭,但馬上補充道,“但陛下沒有半點強制的意思,完全由得少帥自己決定。陛下還特意明說,如果少帥軍務繁忙或是仍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必急於一時。非得是少帥完全有了空閒,再去長安省親一趟即可。”
“哦,原來是陛下家事啊!……那我等也就便知道太多了。”李道宗呵呵的笑,“龐飛,還不快請褚相公,去拜見公主殿下?”
“是!褚相公,請!”龐飛上前延請。
“那褚某就先去拜會公主殿下了。諸位,褚某先行告辭!”褚遂良施禮而退,眾皆相送。
李道宗託著一盞茶慢酌細飲自顧尋思,眉間一直擰起個大疙瘩。刺史肖亮輕腳走過來,低聲問道,“王爺,是否要將褚遂良來過蘭州的事情,報知秦少帥?”
李道宗託著茶盞的手頓了一頓,冥思,爾後道:“不用了。”
肖亮微微吃了一驚,“當真不用嗎?……這種事情,好歹讓少帥心裡有個數吧?”
“秦慕白領兵出征了,就讓他安心打仗。原本無事,我們不要擺出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惹人生疑。”李道宗將茶盞往桌上一頓,“秦慕白這小子,現在已經混得比狐狸還精了!你我都還沒有想到的事情,他早在肚子裡琢磨了八百遍——他要是心裡沒數,會走得這麼急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就不用瞎操心了!你沒聽到褚遂良剛才的話嗎?皇帝,也只是十分委婉的‘請’公主與駙馬回京省親小住幾天,並非是下達的聖旨。這裡迴旋的餘地可就大了。而且這是皇族家事,我們外人不能摻合。記住,褚遂良剛才在堂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保密,不可外洩!”
“是,下官記住了。”
李道宗摸了摸鬍子,突然又古怪的一笑,“要是秦慕白在蘭州,說不定礙著面子,還真的會被褚遂良給弄回京城去。現在倒好,他腳底抹油先溜一步,褚遂良撲了個空——剩下一個天王老子都奈何不得的高陽公主,我看他褚遂良如何應付!”
龐飛領著褚遂良到了大都督府後宅,專程拜見公主。龐飛機靈,先將褚遂良請到堂上奉茶,然後說是去請高陽公主。卻將其中的一些曲折利害,先對高陽公主說了個清楚。
高陽公主一聽,頓時惱上心頭,恨恨道:“偏就是這些倿臣,只知道離間我們君臣父女之情!說什麼請我們回京小住,不就是嫌慕白功高震主了,要將他弄回去削他兵權嗎?”
“公主息怒。”龐飛急切的低聲道,“這是外人進讒還是陛下自己的主意,還猶未可知。畢竟,褚遂良只是說請公主與駙馬回京省親小住,而且都不是強制的,這是人倫常情無可挑剔。由此可見,就算這主意是陛下自己的,陛下都是十分謹慎,就是擔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高陽公主眼睛一亮,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是……既然如此,我更加不能發火或是將話挑明瞭,反倒顯得我們心裡有鬼。不過,我父皇越是這樣小心,我這心裡就越是忐忑。按他老人家的一貫作風是雷厲風行。現在他卻對慕白如此謹慎……龐飛你說,你師父是不是真的功高震主了?”
龐飛怔了一怔,吞吐道,“多少……可能會有一點吧!畢竟……拿下了整個一個高原國家啊,吐蕃比當初的突厥汗國也要強大得多!”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高陽公主惱火的瞪了他一眼,“帶路!我去見褚遂良!”
褚遂良見到高陽公主,迎頭就拜,“微臣拜見公主殿下千歲!”
“褚相公免禮。”高陽公主恢復了往日在皇宮之中的傲慢與尊榮,款款坐下來,面帶雍榮微笑的道,“褚相公不遠千里來到蘭州,駙馬卻未能出郭遠迎,還請恕罪。”
褚遂良忙道:“公主殿下這是說的哪裡話,微臣豈敢讓駙馬出迎?”
“你是天使皇差嘛,慕白出去迎接你是應該的。”高陽公主繼續微笑道,“只是可惜,慕白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領兵出征去西域了。那裡正打仗呢,打得不可開交。本宮聽說,蘇定方先是勝了幾陣,後面戰局就有些膠著了,惱得慕白整日回了府中也是念叨個沒完,生怕辱沒了陛下交給他的差事。這不,他不放心,自己領兵去了。”
“駙馬為君為憂為國操勞,實在是股肱社稷之臣。”褚遂良打著花槍應府。他何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