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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顯露出來,唯有臉上的笑容微微走樣,若不細看還真是瞧不出來。

還不等蘇禮在心裡讚歎這丫頭心理素質倒是還不錯,卻見她伸手去端茶盞,可能想喝口茶平復一下情緒,但心思完全被別的牽扯去,平端起來的茶盞一歪,茶水登時順著手浸溼了半個袖子。

蘇禎臉上一紅,訕訕地放下茶盞,也不知該解釋什麼,乾脆不提,只由著雁秋給自己擦拭袖子。又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姐姐說的荷包樣子倒是新奇,卻不知是在何處瞧見的?”

“是在四哥哪兒瞧見的,瞧見時我還當是哪家的姑娘送他的,正準備好生笑他一笑,誰知道這一問,竟說是在學裡不知道跟誰混拿回來的。我當時就說他,書啊本的有聽說拿混的,沒見過連人家腰間的荷包都拿混,妹妹你說是不是這樣?”蘇禮當作沒看見蘇禎的心急和失態,抿著茶水笑嘻嘻地說著。

“是,姐姐的話有理。”蘇禎胡亂應著,帕子在手裡攪動不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又問,“那荷包現在可還給人家了?”

“還什麼還啊,他都說不清是跟誰拿混的,只說也沒人尋這荷包,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便放家裡吧。我瞧著樣子喜歡,針腳又細緻,便乾脆讓半夏收著,有空看著好生學學。”蘇禮正說著,就聽外面忽然人聲鼎沸,也隱約傳來喊號子的聲音,“妹妹你聽,龍舟賽開始了,咱們也起身過去看看,湊個熱鬧……咦,妹妹,你這臉色可是不好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白呢?”

“我、我突然覺得有點兒不舒服……”蘇禎這時候心裡已經方寸大亂,她聽出了蘇禮話中暗含的意思,又氣又急,便覺得人頭暈冒汗,胃裡也一陣陣地翻騰。

“別是中暑了吧?妹妹素日裡身子就弱,今天外頭大太陽的,又人多嘈雜。”蘇禮見她那模樣不像是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不說,滿頭的汗珠擦去一層又冒出一層。

這棚子裡只有她們二人並各自的貼身丫頭,蘇禮只好打發雁秋出去找人,讓半夏幫她把幾張椅子拼到一起,扶著蘇禎過去躺下,跟半夏一邊一個地給她扇風。

不多時雁秋領了人回來,手腳麻利地掛起簾幔,這才又引進來一位年過半百的大夫。

診脈後大夫捋捋鬍子道:“不過是一時心慌氣急,並暑熱外侵所致,不礙事,略施幾針,再開一方連服七日便可。”

這大夫家中本就是世代行醫,被蘇家請來在府中供奉,專供闔府上下看病之用,雖說醫術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媳,但府中畢竟女眷甚多,尤其是一些針灸、按摩的法子,他終歸還是要避諱,只得淺顯地教給了自己夫人,此時便是他在外指點穴道及施針深度,他夫人在簾幔內為蘇禎治療。

蘇禎此時心裡恨的要死,剛才那大夫說什麼‘一時心慌氣急,並暑熱外侵’,這到時候肯定要傳到老太太耳朵裡的,萬一這大夫去回話的時候,還有旁的人在,那用不到兩天便府中上下都知道了,到時候還不給人背後議論自己為何氣急。

所以說很多時候病由心生,她心裡的氣急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更甚,施針後的效果自然也不會明顯,整個人依舊昏沉沉,不住地出虛汗,到最後都有些恍惚不清。

這可把雁秋嚇了個半死,哭得滿臉是淚,跪在地上不住地給大夫磕頭:“先生,您行行好,快救救我家姑娘,快救救我家姑娘吧!”

“你莫要吵,待我再診脈看看。”那大夫見沒能立刻見效不說,反倒更加嚴重,臉色也有幾分凝重,重新診脈後道,“這位姑娘氣血淤滯,鬱結於心,中暑只是表徵,實為心病。”

蘇禮站在一旁有些不太自在,她是氣蘇禎平時裝模作樣、喜歡耍小心機的性子,卻沒成想自己這幾句話竟能把她氣得病成這樣,但此時人都已經這樣,她自然也不能還因為不和便不管。

“大夫,既然是中暑的表徵,是不是應該先對症施治,再尋病源?”蘇禮在裡頭瞧著人真是不怎麼好的樣子,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這人已經不知出了多少汗,再不給些水分補充,任誰也吃不消的。”她是不懂什麼中醫的大道理,只記得以前中暑就是通風、陰涼,喝溫糖鹽水。不過話一出口她登時就後悔不迭,自己在大夫面前班門弄斧,即便自己說的沒錯,也肯定是得罪人的。更不要說萬一這兒的醫術跟自己知道的有什麼觀念上的衝突,那就更加要被當作胡言亂語了。

不料那大夫脾氣倒是不賴,非但沒氣惱她的插話,反而問:“請問這位姑娘,病人可是渾身溼冷,出汗不止?”

“正是!”蘇禮這才想起,那大夫不過是隔著道簾子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