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北大派了。”
陳獨秀在廣州各界的演講,廣泛地涉及教育改革、軍隊改革、青年運動、工人運動、婦女解放、文化建設、人生追求以及社會主義與無政府主義等。此時的陳獨秀,正在熱烈地宣傳馬克思主義,他的演講,如雷電,如狂飆,不僅傳播了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而且深深觸動了廣州的頑固保守勢力。於是,一場對陳獨秀的圍攻開始了。
那些仇恨陳獨秀的人首先給陳獨秀加上了一個嚇人的罪名,說他“廢德仇孝”。廣州城謠言四起,紛紛傳說陳獨秀把“萬惡淫為首,百行孝為先”改成了“萬惡孝為首,百行淫為先”。接下去又誣衊陳獨秀主張“討父”和“共產公妻”。一時間,人身攻擊,人格侮辱,紛至沓來。守舊勢力囂張地叫喊:“我們要把陳獨秀趕出廣東。”他們還把陳獨秀的名字改為“陳獨獸”或“陳毒蠍”。
一天,陳炯明在宴會上半真半假地問陳獨秀:“外間說你組織什麼‘討父團’,真有此事嗎?”
陳獨秀大聲答道:“我的兒子有資格組織這一團體,我連參加的資格也沒有,因為我自己便是一個從小就沒有父親的孩子。”
陳獨秀對父母是十分孝順的,對子女則要求嚴格。他的長子陳延年、次子陳喬年,離開家鄉到陳獨秀所在的上海後,陳獨秀每月給兄弟倆的錢只夠維持他們的最低生活。兄弟倆白天做工,晚上自學,在艱苦的環境中磨鍊出了豪邁的氣概和過人的膽略,後來都成為中國共產黨傑出的領袖人物。陳延年於1927年7月的一個深夜,被國民黨在上海龍華監獄用亂刀砍死,年僅29歲。不到一年,1928年6月,陳喬年也在這裡受盡酷刑後,被國民黨殺害,年僅26歲。
陳獨秀雖然受到頑固勢力的大肆攻擊,但他凜然不為所動。一面回擊,一面繼續進行教育改革。陳炯明也表示繼續支援陳獨秀。但作為全國思想界“火車頭”的陳獨秀,卻不是廣州一地所能久留的。
陳獨秀到廣州,同時也把《新青年》的編輯部帶到了“看雲樓”。創刊於1915年的《新青年》,是中國20世紀最著名、最重要的一份雜誌。陳獨秀、李大釗、魯迅、胡適等新文化運動的先驅,就是以《新青年》為主陣地,掀起一場改造中華民族命運的文化革新運動的。然而到了1921年,《新青年》內部出現了較大的分歧,胡適不滿《新青年》越來越鮮明的共產主義色彩,要求陳獨秀改變宗旨,否則就停辦,或者另辦一個哲學文學刊物。陳獨秀當然既不會改變宗旨,也不會放棄《新青年》不辦。於是,他同意胡適等人另外去辦刊物。從此,陳獨秀與胡適等實用主義者在思想上分道揚鑣,《新青年》成為更加激進的共產主義刊物。
1921年的上半年,陳獨秀還三戰區聲白,用共產主義理論駁倒了無政府主義的宣傳。
1921年1月19日,陳獨秀在廣州公立法政學校作了《社會主義批評》的演講,指出無政府主義要求離開制度和法律的人人絕對自由的幻想是“走不通的路”,“非致撞得頭破額裂不可”。這篇演講詞見報後,立即遭到中國無政府主義的代表人物區聲白的反對。區聲白三次致信陳獨秀辯論,陳獨秀三次回信批駁。這六封信以《討論無政府主義》的總標題,一併刊登在《新青年》第9卷第4號上。陳獨秀指出,“絕對自由”,實際是極端的個人主義,它將使中國一事無成,最後仍然是一盤散沙。
好像是為了慶祝這次論戰的勝利,就在1921年8月1日,《新青年》刊登這次論戰的同一天,在嘉興南湖的那隻畫舫上,陳獨秀被推選為中國共產黨中央局書記。這隻畫舫,幾十年後,成為中國比諾亞方舟還要尊貴的聖物。
同在8月1日這一天,一份鴛鴦蝴蝶派的小報《晶報》上發表了一篇小說——《一個被強盜捉去的新文化運動者底成績》,嘲笑新文化運動者手無縛雞之力,只會打電報、發傳單,根本沒有實際改造社會的能力。這些鴛鴦蝴蝶派的才子們不知道,新文化運動者中最激進的一部分已經凝聚成一個鋼鐵般的組織,不但要去捉強盜,將來,連他們這些鴛鴦蝴蝶的風花雪月之事,也要管一管了。
剛剛成立的中國共產黨,千頭萬緒,需要黨的書記回去主持。陳獨秀遂以胃病為由,向陳炯明辭職。正在前線作戰的陳炯明真誠挽留,回電說陳獨秀“貞固有為,風深倚重”,表示“一切障礙,我當能為委員長掃除之”。陳獨秀只好請假回到上海,到10月底,才正式辭去廣東教育委員會委員長之職。
7、8、9三個月,正是中國的多事季節。內蒙古地震,綏遠地震,青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