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相差無幾的喜怒無常,因為弟弟不中用而陰沉下來的臉色,瞧的科裡心中一陣發緊,暗暗把害的自己落到這番地步的穆迴風在心底翻來覆去罵了無數遍,慢慢從藏身角落挪了出來。
科裡看著風不祥,頭疼的說道:“和平點兒,你以為不是我,這小子能這麼安全的摸到這裡?”
“顯然,他沒這個本事,”模擬版的哥哥還是瞭解自家弟弟是什麼德行的,第一次見血就把自己弄出心理陰影數年,這廢物也是沒誰了,他也乾脆,利索的說道:“可我問的是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一來就打個直球,科裡抽抽嘴角,“我就算告訴你,你又能幹什麼,你只是個異能力而已!”
看了這麼久,科裡也算明白眼前這人的具體構造,所以這話他說的有恃無恐。
風不祥涼涼的哼了聲。
“那你沒用了。”
說完光刃就掃了上去,科裡憑藉以外度過陷阱的心理素質,當場一個跪地彎腰,光刃險險的從下巴尖削了過去。
科裡覺得心裡涼颼颼的,下巴也一樣涼颼颼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塊面板有些冷,似乎是汗毛都被削掉了!
“等、等等!有話好好說!”
“哦,你是打算說了?”
風不祥玩笑著伸出手,紅光就這樣沿著手指爆射而出,一共五道長方形光片,分別停在額頭,喉嚨,心口,腰腹,以及男人最不可少的部位,科裡冷汗當場就下來了。
這、這、這人怎麼回事!
他腦袋,脖子,肚子都遭遇過類似危機,勉強還嗨的住,可三寸之下又是什麼情況!
男人和男人也會有這樣和命根子有關的危機嗎?
科裡整個人都不好了,望向風不祥的目光是驚駭的。
風不祥回應著這道淒厲到有些毛骨悚然的目光,老神在在的說道:“哼,去把風箏抱起來,然後帶他離開。”
“是、是!”
科裡抖索著兩條腿,慢慢後挪,等到撤離開光刃,不再直面此生最大危機,他才鬆了口氣,活泛的爬起身,衝到風箏跟前,把人背起來的時候,他還發現這小子真是放心,昏迷的乾脆利索,獨留他面對殘酷人生。
咂咂嘴,科裡非常後悔當時竟然答應了穆迴風,早知道,他當時就該買瓶啤的,當著那人的面砸個脆的,然後比著脖子說:你要他還要我!
如今,悔之晚矣!
思維在經歷危機後全面暴走,科裡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有這般不著調的時候,目光不經意掃過風不祥的雙眼,眸色不算新鮮,卻有種趨異於活物的無情,發熱的腦子頓時冷卻下來,如同在寒冬臘月被冷水破頭——這叫透心涼!
科裡一下子垂下視線,不敢再胡思亂想。
也就是因此,放棄思考選擇活命的科裡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黑天分機在久久沒有回應後,蹦出了一團亂碼,現在正等著自己檢視。
黑天是直連穆迴風腦電波的人工智慧,他能在第一時間感應出外界的環境變化,但是他現在怎麼掃描排查,都只得出毫無危險這一個答案。
按理來說,既然他已經確定沒有問題了,他一定會把自己的結論誠實的告知給穆迴風,可這才是問題所在。
為什麼得出沒有危險的他,卻沒辦法聯絡自己的主人呢?
每一次的通訊都被激烈的電波海拍打回來,好似對方正經歷難以想象的情緒起伏,黑天作為人工智慧,在此時壓根沒有介入的許可權,還要小心不要讓自己的意識被強烈的波動捲入,進而磨滅自己微小的自我神志。
他對此毫無辦法,只能一遍一遍徒勞的掃描,重複無用的舉動。
男子靜立的影子在牆角拉長,他保持著普通的姿勢,平靜的神情,像是博物館安靜沉思的雕塑,有著立體的五官,卻把時間用來對整個世界發起質疑。
而這……並不是錯覺。
穆迴風此時正在接受整個世界的質疑,能令人工智慧束手無策的危機,是敵方專門針對大腦的精神力,那來自於人心的幻影,是對穆迴風最真實的拷問。
淡粉色的桃花在虛偽的空間盛開,穆迴風正接受來自於下屬的背叛。
張天師溫和的臉上一片憤怒,穿透胸腔的利刃狠厲的撕扯著皮肉,穆迴風嘴角流出鮮血,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對方飛速拔出兇器,飛濺出點點鮮血。
張天師用不像是面對最敬愛上司的神情,反倒像是對仇人般抬起下巴,那上面還有一滴穆迴風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