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願望。
阿波爾正是如此,揉亂了那一屢屢白毛,也沒捨得下重手,乾脆拔了尾巴尖,誰都知道,那地方是最敏感和最疼的地方,要報復再好不過。
他不快的順著那條尾巴,沒注意到,身姿高大的白狼正在用一種縱容的視線,靜靜的凝望著他,深藏在一抹冰白之中的,是一筆淡彩偽裝的情誼。
穆迴風低低嘆了口氣,從阿波爾手裡抽出尾巴,挪到他懷裡,把整個大頭都放在他手邊,低沉的聲線,留出刻意的尾音,性格的彷彿衝著耳蝸喘息。
“我把整個頭都給你玩,這麼好的機會,別放過了。”
阿波爾疑惑的表情一僵,頭一次感受到了無措。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明明非常瞭解穆迴風這個人在想什麼,但是這時候的穆迴風卻彷彿變了個靈魂,他的思維想法再也不是擺在他伸手就可觸及的地方,化作了風,化作霧,成了無形之物。
“怎麼了?還不動手嗎?錯過了就沒下次嘍!”
穆迴風遲遲等不到來自阿波爾的□□,懶洋洋的掀起一邊眼皮出聲提醒道。
也是這熟悉的一眼,打破了剛剛產生的陌生,阿波爾盯著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他會有穆迴風陌生的想法。
客觀來講,他們本是陌生的人,自己會不瞭解穆迴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反而是他了解穆迴風才是怪事,就因為是敵人才不該瞭解,可真實情況是,就因為是敵人才如此瞭解。
句式一換,意味就不同了。
這也就造成了阿波爾如今的茫然。
這樣瞭解穆迴風的他居然會因為陌生而失態了。
阿波爾可以自欺欺人的解釋,他無措是出於兩方勢力的考量,要是他不能夠正確解讀敵方主將的指揮思路,那麼就有可能影響己方佈局,出於敵對意識的警戒才是他會有此疑慮的原因。
但是阿波爾恰恰是個不會自欺欺人的人。
然後問題就來了,且直指真相。
剎那間了悟到自己對穆迴風抱有怎樣想法的阿波爾,同時也敏銳的體會到穆迴風的陌生源自何處。
既是知己又是敵人,既想要了對方的命,又時時刻刻欣賞著對方。
不得不說,到了這個時候,“宿敵”的默契仍是這麼準確。
穆迴風顯然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阿波爾垂下眸子,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穆迴風不同,他是蟲族的三皇子,責任自出生那刻就流淌在血液裡,所以哪怕他明白這份變化的本質,也不會有任何不同。
更何況他也明白,他和穆迴風誰也沒有主動挑明這個想法的意思,這充其量就是一個念頭,可以安安安分分的待在大腦裡的任何一處角落,也可以拿出來品味幾分,並不會影響他們本身的意志。
雖然阿波爾再明白不過,他的想法對“那種東西”本身是多麼冷酷的利刃,但是他還是和穆迴風選擇了迥異又同行的方式。
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親近,心照不宣的從不挑明。
可是“那種東西”在明白的那一刻,就已經在不同了。
阿波爾抬起的手,輕輕拍到白狼的頭上,那種力道就好像是在撫摸穆迴風黑色的短髮上一樣,冰雪般的姿容也由著這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春之千風融化,展露出了絕世的風化。
蟲族多出美人,而阿波爾無疑是最美的那一個。
閉目被按頭的那匹“色狼”沒有看見這極其稀有的一幕,但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有別於從前的溫柔。
“阿波爾……”
穆迴風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嗯。”
阿波爾向前傾身,平靜的彷彿臉上沒有展露笑意。
“真暖啊。”
和他身處的環境比起來,阿波爾身邊真是非常溫暖。
穆迴風緩緩掀開眼皮,又緩緩閉上,藏起眼瞳中的複雜情感。
他想對阿波爾說一聲謝謝,為他從“宿敵”身上得到的那些珍貴的東西。
可是他卻怎麼樣也沒辦法睜開眼睛,任由倦意把他淹沒。正在這時,他感覺到額頭的位置被誰落下一個吻,透過這個吻,他感受到了對方的理解,終於……穆迴風心滿意足的沉入了呼喚他的海洋之中。
阿波爾俯下身,輕柔的把吻落到白狼頭上,畫面美好的不可思議,好似他們的身上都籠罩著異樣的神聖。
紛紛灑灑的樹影對陽光說了拒絕,藏起了在它樹下的這一對,一簇簇綠葉聚集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