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几案上的黃銅縷空仙鶴香爐中飄著嫋嫋香菸,只是素風卻問不到任何味道。
素風坐到床邊開啟手中的信件,凝神看著,許久方把目光從信上移開,目光深沉的看著香爐,似在思索。
香菸嫋嫋,素風的面色看不真切,好似皺了皺眉,片刻又鬆了。
信中說,在素風離開京都的第三日宣景祺就離開了,五日後,端王因貪汙受賄,暗中勾結官員被收監審查,十日後被判貶為庶人,永世不得踏入京都。
素風有些不大明白,穆歌為何選擇這個時機對端王發難,不過猜想著,也是因端王犯了穆歌的某個忌諱。
他還有些不明白的是,信中還說,穆歌在處理完端王的事後,便以微服巡遊為名離開了京都,穆歌此舉為何他也是不明的,他能想到的便是為了尋他,可是這卻不像是穆歌會做出的事情。
因著些許事情想不通,所以他就覺得有些困擾,不過他慣是那種想不明白的事便不去多想的人,所以許久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了。
爐中炭火發出“噼啪”的聲響,濺起點點星火,素風起身拿起爐勾挑弄炭火,問青雲:“拂笛有訊息了嗎?”
他已到陵南城五日了,卻依舊未見拂笛前來,他也覺得有些擔憂,怕拂笛著急尋找青淵失了分寸,遇到了什麼危險。
青雲給杯子添著茶水,忽聞素風問他,放下青花瓷壺,道:“未有,晚飯時間問了錦華苑的珊姨,她也說葉公子從未來過錦華苑。”
說完見素風手中的爐勾放在炭火中許久未動,放在炭火中部分已經被燒的火紅,他擔憂出聲:“閣主,可否要派人去查一查葉公子的下落?”
“不必了,再等兩日。”素風鬆開已有些燙手的爐勾,坐到桌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他了解拂笛的習性,他雖看起來風流不羈,做事確是細膩妥當,如今沒有給他信,定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腳,也有可能是出了事情。
素風想著,若是前一種可能,如今尋他許會給他添了麻煩,暫且再等兩日看看吧,他覺著以拂笛的本事,想出意外也是不簡單的,無需過多的擔憂。
如今要想的該是如何與宣景祺周旋,入了宣朝後該如何幫助穆歌,如何掏空宣朝的力量?這些都是他要想的,且也需費些心思的事情。
他還有四年多的壽命,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只是掏空一個朝廷著實要多費些心思的。
夜已深,他卻沒有絲毫睏意,吩咐青雲回去休息,青雲走出,關上房門。
素風看到外面月光明朗,他走到窗邊開啟窗戶,一陣寒風吹進房間,熱浪湧動,房中溫度降低了些許。
今夜的月很圓,很亮,銀色的月光鋪灑在天地間,院中樹影婆娑,隨風擺動。
素風站在窗邊,依舊是一身月白色長衫,銀髮隨風舞動,安靜的望著空中的那輪圓月。
如此美好的月,如此寂靜的夜晚,你可否與我同看這一片天,共賞這輪圓月。
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與你共賞這一輪圓月了,穆歌,你可否會忘記我?
據陵南城千里之遙的迎客居天字號房的窗邊,站著一個藍衣男子,男子身姿卓然,星眸漆黑如淵。
男子嘴角微微扯動一下,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
葉素風,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拋棄我的後果,我會讓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072 心又痛又酸,青淵被囚
素風猜想的不錯,拂笛遲遲沒去與他會面確是有事情絆住了。
他如今人不在陵南城中,而是在陵南城東三十里外的玉林山莊,他之所以會在玉林山莊,是因為玉林山莊的莊主就是那個私造兵器的管事。
他離開素風獨自趕往陵南城的途中,巧遇了一夥山匪,打鬥中無意看見了山匪手中的兵器,竟與素風所描述的一樣,有著雲朝的標記。
他制服山匪後,逼問下得知,此兵器是因這玉林山莊莊主私下出售與他們,如此他便可以私自謀取收益。
他此時就是以著一個買家進了這玉林山莊的,且還是個大買家。
因此莊主林蕭對他是萬分尊敬有禮,陪了拂笛整五日不說,今日還特地帶拂笛觀賞玉林山莊。
林蕭笑意滿面的為拂笛講說著玉林山莊的格局構造,以及一些名貴的花草樹木,拂笛拿著摺扇配合的微笑,眼神卻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一切。
在經過一條長廊後,面前出現了一個月亮門,拂笛抬腳剛要過去,卻見林蕭快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