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失禮了,”西閒垂下眼皮,屏息緩緩跪地,“臣妾一時無狀才口沒遮攔,衝撞了皇上。”
趙宗冕垂眸望著她。
西閒道:“賢妃有孕自是大喜之事,身為皇后絕不該如此心胸狹窄,善妒不仁,出言無狀。臣妾有罪,求皇上責罰。”
趙宗冕道:“林西閒。”
這會兒阿照在內聽了動靜,出來看見這幕,十分震驚,想要靠前卻又不敢。
趙宗冕靜靜地西閒看了會兒,她卻始終跪地不起。
“臣妾請罰。”
“責罰?別跟朕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趙宗冕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起來:“你如果真知道錯了,就該知道如何將功補過才是最好。”
西閒抬眼。
趙宗冕眼神冷峭,握著她的手腕,將她從側殿拽了出來,回到寢殿之中。
伺候的宮女們見狀,紛紛垂頭退避而出。
趙宗冕望著跌坐在榻上的西閒,抬手將龍袍肩頭的紐子解開:“現在,就許你將功補過。”
西閒想後退,手抓著床褥,卻又停住。
自從生下承吉承祥,兩人便再沒有過夫妻之事。
一來是西閒並不熱衷,二來趙宗冕親見過她生承吉承祥的不易,也一門心思地想她好好把身體養起來。
如今算來也有八個多月了。
不管多少次,趙宗冕還是跟第一回 一樣,急不可待,像是餓極了的人看見了食物,動手稍微慢點就會給別人吃了去。
西閒本來閉著雙眼,後來忍不住半睜開眼睛,不免看著他微蹙的眉心,鮮明的濃眉。
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個想法在這會兒冒了出來。
——他在郭賢妃、馮德妃……甚至是柳姬、李夫人,吳皇后那邊……
行事是什麼樣子的?
也像是現在?
這種想法突如其來,前所未有,等西閒反應過來後,渾身僵住了。
她怎麼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但是這種念頭一旦冒頭,就彷彿不可遏抑一樣。
西閒的目光慌亂地在趙宗冕的面上掃過,以及他衣衫半褪的肩頭,透過凌亂的中衣,能看見他胸口的那道依舊很明顯的舊傷疤。
趙宗冕察覺西閒彷彿在緊張,卻一言不發,只是看了她一眼。
西閒忙又閉上雙眼,生恐給他一眼看破她此刻心中所想。
趙宗冕一言不發,動作卻有條不紊。
雙眼也毫不轉瞬地望著西閒的神情變化,似乎任何的細微表情都不會錯過。
就算是西閒這般冷情的人,也忍不住隨之沉溺。
好像是給他掌控一般,身不由己。
兩個人本都有些心照不宣,誰也不曾主動出聲。
直到西閒終於情不自禁。
外頭的宮人們一定會聽見,只是那時候,早就忘記了所有。
當帳幔的搖曳歸於沉寂後,西閒在精疲力竭中,頭腦一片空白。
感覺趙宗冕的手撫過臉頰,她微微抬眸看去,卻對上他依舊如星的目光。
像是偷看被人發現了,西閒不自在地又閉上雙眼。
直到趙宗冕說道:“朕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
西閒不動。
趙宗冕道:“朕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還需要時間。”
西閒拿不準他所說的,跟自己先前在偏殿擔憂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終於她小聲問道:“皇上,是什麼意思……”
趙宗冕撫弄著她的髮絲,把那緞子似的青絲繞在手指上:“你不就是擔心泰兒的太子之位不穩嗎?”
果然……西閒低下頭。
趙宗冕卻抬起她的下頜,深看著她的雙眼道:“你聽好了,只要朕還是皇帝,泰兒就是太子,你就是皇后,若此事有變,除非朕死。”
“別說……別說了。”此時此刻,西閒竟不敢跟他的眼神對視。
“郭賢妃……”趙宗冕眉頭皺蹙,“再過一陣子吧。”
西閒睜開雙眼,這次是真的不明白。
趙宗冕低頭:“這件事有蹊蹺,朕已經命人去查了。”
“什麼蹊蹺?”西閒忍不住問。
趙宗冕望著她朦朧的眼神,笑道:“你不用管。這些事你不必沾手。”
西閒跟吳貞不一樣。有的事,趙宗冕可以放手讓吳貞去做,但是西閒不同。
他寧肯隱瞞,也不願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