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們激於義憤,當時便有十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拿著木棍,提著獵又,呼喝著迫了出去。
門簾外的情形無法看到,只聽見一聲“砰蓬”聲響,十幾條漢於出去得快,回來得更快,一個個生龍活虎似地出去,灰頭土勝地回來,不是頭破血流,就是折手斷腳,盛家老
店簡直就成了盛家屠坊……呻吟、嗟嘆代替了呼喝聲,充斥屋宇的不是喧譁笑鬧,而是餘
悸猶存的議論紛紛。
那自稱採藥商人的老者和矮胖子,正仔細檢視著夥計的屍體。
死者分明是前胸中了一掌,因而致命的,可是,無論怎麼檢視,屍體外部絕無絲毫傷痕,反而體內全部骨骼.甚至連手腳上的指甲,都已碎成齏粉,整個人變成了一堆軟肉。
矮胖子駭然變色道:“這是什麼武功,竟然如此歹毒?”
老者眉鋒緊皺,神情一片凝重,好半晌,才一字一字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八成就是已失傳江湖的‘推心蝕骨掌’,只不過,那女孩兒年紀輕輕,怎會有這麼深厚的功
力。”
矮胖於道:”什麼叫做摧心蝕骨掌?”
老者緩緩道:“那是內家氣功中一種量陰柔狠毒的功夫,掌力所及,能使一塊巨石外表完整如初,內部盡成碎粉,據傳說,原是魔教中三大魔功之一,但因習練不易,早巳失
矮胖低聲道:“莊主,這摧心蝕骨掌,豈不正是金鐘罩鐵布衫的剋星?”
老者身軀微微一震,雙目中突然射出兩道精光,沉聲道:·走!咱們快些迫上去。”
矮胖子道:“莊主,那女娃兒好像對男人懷著極探的恨意,貿然迫去,只怕反會弄巧成拙,咱們必須安排一條計謀才行。”
老者腳已跨出,又縮了回來,“有什麼良策?”矮胖子附耳低聲說下一遣。
老者一面笑,一面點頭,道:遲,咱們就照計行事。”
兩人悄悄起身,從側門走出盛家老店。
店裡的人正在議論紛紛,揣測著半裸少女的來歷設有注意到兩人的離去。
當然,他們更不會知道,那老者就是赫赫有名的麒鱗山莊莊主金克用,矮胖子便是莊中總管吳濤。
寒風呼嘯,山徑崎嶇。
半棵少女負著重逾百斤的竹簍,獨自奔行在曲折山徑上,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吃力。
她冒著刺骨寒風,一個勁兒向荒山絕嶺攀登,所經之處,全是斷壁陡崖,人跡罕見的亂山,越往上走,氣沮越低,峰頂上,甚至終年積雪不融。
當她登上其中最高一座山峰,峰頂積雪竟達兩尺多厚,數十枝蒼勁松樹間,建著一棟簡陋的木屋。
少女把兩隻竹簍放在本屋門前,大約也有些疲乏了作休息,才推門進去,大聲道:
“師父,我回來啦。”
屋裡靜悄悄的,半點回應也沒有。
少女似乎並不覺得意外,獨自提著竹簍走進右側一間臥室,又道:“師父,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還帶回來這麼多吃用的東西,足夠過半年了。”
臥室內仍然無人回應。·
房中有兩張木榍,一張空著,另一張木榻上著一十干癟枯槁的老嫗,雙目緊閉,氣息全無。這分明是個死人,從屍體肌肉的萎縮看來,已經死了不只一段時間了。峰頂縱然冰
寒.屍體己在腐爛,木屋中,盪漾著濃重的腐臭氣味。
少女竟好像毫無感覺,又將竹簍中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給木榻上的死人看,一面喃喃說道:“師父,你說的話真是一點都不錯,今天我第一次下山,就遇見好多臭男人,都
想佔我的便宜,我才不饒他們,被我當插打死了一個,其餘那些因為沒有碰到我的身體,我就沒有殺他們,只把他們打傷……”
說到盛家老店的經過,仍然眉飛色舞,頗為得意,可是,死屍不能回答,她一人獨語,漸漸覺得無趣,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凝望著榻上屍體,長長嘆了一口氣,無限傷感地走出
室外。
一個年輕輕的女孩子,伴著一具腐爛的屍體,孤零零住在人跡罕見的絕嶺上,這情景,怎能不傷感。難怪她明知老嫗已死,仍當作活人般交談,只不過希望由語聲暫解孤寂罷了。
天色慢慢暗下來,木屋內的景象已經逐漸模糊,卻因山嶺上白雪映照,視線仍然很清晰。
應該是燃燈舉炊的時候了,那少女攀行了大半天山岩,其實也早就有些餓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原因,她竟然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