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平啼笑皆非地點點頭,“我就知道”
“你能少說幾句沒用的嗎?”子瀟不耐煩地打斷郭元平的抱怨,“你天天上課說不煩啊?快說,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問題?”
郭元平便把他發現的日期與碼頭的事情告訴子瀟,說罷,又補道:“昨天是初一,晚上我去碼頭看了看,八號商船快到一點的時候才靠岸。沈傢伙計前後來了三批,前兩批搬出來的箱子大小不一,多都是些皮箱子,夥計們搬得很小心,像是些挺貴重的東西。第三批沈傢伙計們一共搬走了二十多箱貨,都是一模一樣的大木箱子,看起來挺沉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前兩批接貨的人我都不認得,但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帶著第三批沈傢伙計接貨的是住在你家的那個表弟。”
“白雨澤接八號商船?”子瀟聽著眉心愈緊,道:“八號商船運的是沈家五個錢莊,三個古董齋和兩個首飾行的貨,在南京碼頭卸下來的應該是在南京城裡的一個古董齋,兩個首飾行和兩個錢莊的貨。照你看到的來說,前兩批接貨的應該是古董齋和首飾行的人,可是兩個錢莊掌櫃都在,怎麼會讓白雨澤來接,他不是被軟禁在家了嗎”
郭元平打斷子瀟越來越像自言自語的話,道:“我看你該奇怪的不是誰接貨,而是接的什麼貨。生意的事我搞不清楚,但我知道錢莊裡好像沒有什麼大宗貨物流通吧。難不成那些大木箱子裡裝的是銀元金條?”
子瀟搖頭,道:“錢莊押鏢從來不走水路,押送那麼大宗的金銀要是在水路上遇到劫匪,不丟鏢幾乎是不可能的。錢莊能從水路上來的貨物基本都是些自用的東西,我原來管過永昌錢莊一段時間,一年時間就從八號船卸過一次貨,還是我從南洋置辦的傢俱。”
郭元平道:“賬本上寫的是些首飾香粉什麼的,你大哥說伯母給的解釋說是這是她的私賬,有沒有可能是伯母在外買的東西,從錢莊走的賬?”
子瀟瞪郭元平一眼,沒好氣地道,“那是香粉,不是麵粉,別說用二十箱香粉了,就是撐死你這輩子都吃不了二十箱麵粉吧。”
郭元平抱手看著子瀟,苦笑不得地道:“所以,沈二爺,請您明示,那二十幾個木箱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子瀟很痛快很有底氣地道:“不知道。”
郭元平一臉無奈地看著子瀟,“小的愚鈍,實在跟不上您老人家的腦子,您能不能看在小的明天還要上一天課的份上把話都說明白了?”
“行,你好好聽著,”子瀟故意把語速放得很慢,道,“首先,要想知道箱子裡裝的什麼很簡單,下次八號商船靠岸的時候偷偷地去看看就行了。其次,現在我最關心的是白雨澤的問題,他和我媽在錢莊賬目問題上肯定有什麼秘密,這個才是重點。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郭元平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幾句什麼,忽聽到幾聲輕巧的叩門聲。
兩人立馬靜了下來,警惕地看向門口。
叩門聲又響了幾下。
郭元平移步要去開門,子瀟卻從身上抽出槍來,迅速地頂上了火。
“你這是幹什麼?”郭元平聽到頂火的聲音,詫異地回頭看向全身每一寸都處於備戰狀態的子瀟,“聽不出來是個女人啊?”
子瀟一怔,郭元平已走到門前開啟了門。
江天媛一步邁進門,看到滿地散落的書,又看到子瀟拿著槍,愣了一下,叫了起來,“我的兩位爺啊,你倆從上學就開始掐,還沒掐夠呢?扔書都不過癮,還把槍都拿出來了啊?”
子瀟趕緊收起了槍,郭元平忙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子瀟看著江天媛,“你三更半夜跑這兒來幹嘛?”
江天媛下午放學的時候聽幾個學生在議論沈家二少爺和沈家大少奶奶的事,借吃晚飯的機會又向飯館夥計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子瀟真的惹上了不小的麻煩。但傳言終歸是傳言,她還是將信將疑,來到這裡也就是想要跟郭元平確認清楚。
子瀟就在面前,她相信只要她問,子瀟必不會騙她。
江天媛稍一猶豫,舔了舔下唇,一臉無辜加可憐地道:“我那房子被人盯上了,你們倆誰能收留我幾天啊?”
郭元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苦笑道,“姑奶奶,你看我這小廟哪容得下女菩薩啊?”
子瀟攤了攤手,道:“我那裡地方倒是大得很,你要是不介意再陪我家祖宗們住一次的話,那就跟我走吧。”
江天媛微愕,“你住到墓園去了?”
住到墓園,不用再問,江天媛也知道子瀟出事是千真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