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您可算回來嘍,老夫人氣得差點沒叫人把屋頂給掀嘍,您小心著點啊!”
早有家丁迎出門來,小心陪著笑說道。
陸慶之板著臉進去,便不再理睬於我。
再次回到我那個冷清的院子,叫人生出幾絲晃若隔世的滄桑感來,“陸二寶,阿梅呢?”
自從那日陸二寶將阿梅打暈之後,我便再沒見過她,想來以陸二寶同阿梅的交情,她必不會出什麼事情。
“她挺好,一會就回來侍候您。”
說完,陸二寶便走了,我稍微轉了個身朝外頭看了看,卻見祝新月正用怨毒的眼光看著我,細細想來,自她來到這府裡,我似乎並未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來,她的怨恨在我看來實在有些沒有道理,心中無愧,便坦蕩的回望著她,“那個······”想告訴她那張蓋頭怕是沒辦法完工了,哪知她轉身就走。
“小姐······小姐。”阿梅撲過來抱著我哭起來,我輕輕拍著她肩膀,一起進了屋。
“莫哭,這陣子你受苦了。”
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無意中露中手腕上那兩道青紫的印痕來,叫阿梅瞧見,她便哭得更為大聲。
“唔···小姐,他們是不是打你了,唔···”
“沒有,我不小心弄的,你快莫哭了,讓人聽見又該說咱們不懂事了,這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哭?”
阿梅一抽一抽強忍了聲音,眼淚卻流得更歡。
“打桶水來,我好幾日沒洗過澡了,身上都酸臭了。”
“恩···你先泡著,我去準備些吃食,瞧你這些日子都瘦成什麼樣了。”
“還說我,我看你也瘦了許多,不過,我的阿梅瘦些倒更加好看了!”
阿梅抹了淚水,扯了個難看的笑來:“小姐你又打趣我。”
我閉著眼泡在溫熱的水裡,想著那日錢江同我說起的逃離計劃,陸慶之成婚之後老夫人定然不肯再在這個小地方生活,那麼唯一的去處便只能是回去青州,此去路途遙遠,機會甚多,手指輕輕摸了摸耳朵上那隻珍珠耳墜,裡頭是錢江交到我手上的假死藥,這玩意據說十分難得,只這小小一顆便價值連城,輕意還得不到。
只要我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吃下它,便能順理成章的“病逝”,對於客死他鄉的妾氏,我估摸著也是草草葬下···到時候阿梅再尋個機會將我刨出,適時給我灌下解藥,那小姐我就又能逃出生天了,計劃很完美,只是還得與阿梅再合計合計,如若她未能及時將我喚醒,那我就真的要客死他鄉了。
於是我便在吃過晚飯以後,叫阿梅將她那床小被抱過來同我一塊睡,趁機再和她細細說來,阿梅連連點頭,直道這個計劃真個天衣無縫。
第二日清早阿梅從外頭抱進來一身新衣裳叫我換上,輕煙粉色綾綢,衣襟袖口各有幾片栩栩如生的綠葉,倒是叫我穿出幾分清新脫俗出來,不過這身衣裳寓意到是十分明顯,綠葉自古配的便是紅花,想來今天祝新月便是那個當之無愧的紅花,而我,恰恰是綠葉中最不起眼那個。
喜堂布置十分得宜,來往的賓客紛紛朝住新郎官拱手作輯,口中說著各式吉祥話,陸慶之微微點頭,眼神時不時朝我瞥來,不知為何,對上他那對桃花眼,心裡忽的疼痛起來,臉上那僵硬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下去。
“恭喜啊恭喜啊!”
“好一對佳偶啊!”
“真是一世良緣,男才女貌啊!”
陸陸續續的祝福好似天外來音,我腦中突然一片空白,機械的朝門口看去,媒婆扶住祝新月,二人隨著唱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送入洞房。
喧鬧的廳堂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是為何,心底那絲孤寂卻越發明瞭起來,逃離的念想在腦中不斷不斷的閃現。
我閉了閉眼,深吸了幾口氣,暗裡揉了揉笑僵的麵皮,復又換上一個得體的微笑,朝來往人群微笑。
酒席開了兩處,前院全是男子,女子則是開在後院,比從前陸曉曉那回,自是高階大氣了許多,我同陸慶之其他妾氏坐在一處,眾人臉上可謂五彩繽紛,笑意牽強。
女賓客們瞧見我們,客氣中卻有帶著那麼一點不屑,也是,能出來參加宴席的,大多是正妻嫡母,長久以來妾氏之流與嫡妻之間便是勢不兩立的存在,陸慶之妾氏眾多,來人大都站新娘祝新月那邊,瞧我們不順眼實在太過平常。
席間只覺得那桃花釀甚是美味,不自覺間多飲了幾杯,老四坐我對面,長久不理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