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有禮節,不慌不忙才是。跟你的人呢,如今越發偷懶討滑起來。”
元宏身上的一件玄色暗紋龍罩衫上隱隱有些土跡,臉上也滿是委屈。看見如歆這樣訓斥,略略往後退了一步。如歆仔細看見他神色不對,也緩了語氣,“這是怎麼了,弄得這麼狼狽。”
元宏聽見這話,才敢抬起頭,登時就流了淚,“母后,父皇明日要帶元寬去圍場打獵,兒臣也想去。”
如歆一怔,“你自己去跟父皇說不就行了?”
元宏更是委屈,一張小臉皺皺巴巴,“兒臣說了,可父皇說兒臣書讀得不精,不帶兒臣去。可兒臣《論語》已經都會背了,元寬還背不好,昨個兒太傅還說他來著。可父皇,父皇就是不帶兒臣去。”
如歆看見親生的兒子委屈成這個樣子,心裡哪有不難受的。想著自小自己待他就不冷不熱的,難免傷了母子的情分。更兼如今他是元昊留下來的唯一骨血,軟了語氣將他摟在懷裡,拿帕子輕輕給他擦了淚,“男子漢大丈夫,就為了這點小事就哭哭啼啼,日後怎麼能成大事。男孩子的心性也都是愛這個外出打獵,你是長子,你父皇難免對你要求要比元寬多些。既是你父皇說你讀書不精,下次你將四書都會背會解了,那豈不是更好。若是想去圍場,趕明兒母后讓陶將軍帶你同去,如何?”
元宏這才止了哭聲,對如歆道,“兒子要讓陶將軍教兒子武藝,陶將軍可厲害了。”
如歆笑著摸摸他的頭,“都依你,只怕你自己不想學。”隨手從案几上拿了個果子,“等你跟陶翔練好了騎術武藝,若是你父皇下次帶你和元寬同去圍場,你還怕不能讓你父皇贊你嗎?”
元宏開心起來,如歆又讓素雲下去傳飯,特意挑了元宏愛吃的菜式,看見兒子用的香甜,她心裡也漸漸開懷。用完膳後,如歆又細細問了他的功課,好好囑咐了幾句,這才讓人帶他回去休息。
素雲端上一盞牛乳,“娘娘喝了這個,過會兒好歇下。”
如歆應了一聲,拿起銀籤子挑了挑燈芯。素雲輕聲道,“皇上明顯是偏心二皇子,娘娘怎地不同皇上說說,明日也帶上大皇子同去。”
如歆斂下心緒,“皇上已經做了決定,本宮這個時候找他,只會讓他覺得宏兒無用,遇事只會找人幫忙。再者皇上性子本就不大受旁人左右,本宮說這件事,八成會讓他拒了這事,到時候元宏心裡只會更難受。倒不如不說,等日後再提。”
素雲應聲道,“娘娘果然思慮周全。”
如歆眉眼裡都是寒意,若元宏是元晟親生,哪裡用自己思量這麼多。元宏越長越大,她就明顯感覺到了元晟待元宏的態度冷淡。如歆心裡哀哀一嘆,元晟待念心,那是全然的慈父樣子,可見了元宏就冷了臉。宏兒已經七歲了,對這樣的事情也漸漸有了感覺,日後長大了,心裡也會有了芥蒂。
如歆喝著牛乳,可到了口中,竟也品不出那份溫潤和暖意。如歆定了心思,自己和元晟的兒子,今後一定要成大事,即使是他天資有限,拼了所有也要將他扶到那個位置之上。
隔了幾日清晨定省,如歆見下頭怡嬪的神色最是難看,在心裡隱了笑意,和顏悅色道,“怡嬪今兒是怎麼了,大早上就冷著張臉。”
怡嬪身後的丫頭剛想出聲,怡嬪一個冷眼讓她停住了,垂了首不敢再說話。怡嬪身上的一件藏藍綢面平繡蓮花對襟衫襯得臉色暗沉沉,她強強撐了笑臉道:“嬪妾沒什麼事,勞娘娘掛念了。”
祥妃鼻子眼裡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剝著手裡的一個蜜桔,“娘娘,嬪妾今兒早上可是聽說了一件新鮮事。昨個兒皇上是召了一個舞姬侍候的,這本就沒什麼,可是嬪妾也要在這兒讚一讚怡嬪妹妹大度了。皇上是去了怡嬪妹妹的永和宮的,那舞姬是怡嬪妹妹讓到宮裡的。皇上可就看上那舞姬了,怎麼不說怡嬪妹妹是個大度的?”
一旁的蔣貴人跟著笑道,“姐姐也是心好,想來這舞姬今後就是主子了,可要感謝姐姐的引薦之恩呢。”
怡嬪在位置上坐著,臉上僵硬得難看。寧妃看不下去眾人都嘲笑她,“別在這兒說說笑笑的了,本來自己就沒有多少恩寵,如今要是得了個新人,只怕你們的日子更是難過了。”
如歆今兒早上就聽說了,昨夜怡嬪本是召了新進的舞姬助興的,哪知元晟一眼就看上了領舞的一個舞姬,叫做意蘭的,當下就帶著那舞姬出去,留下一個怡嬪自己在宮裡。如歆也覺得元晟這樣做太難看了些,可自己也樂得看見寧妃一方難堪,當下也不說什麼。
如今聽見寧妃這樣說,當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