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焉忽然俯下身來,誠懇說道:“我若是料想不錯的話,李傕應該已經沒有糧食了吧?”
胡車兒萬萬想不到陳焉竟然猜到了這個,臉上一驚,問道:“你……你怎知道?”
陳焉笑道:“壯士,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無非就是為了建功立業,你大好的身手,何苦為了李傕賣命?何不投效國家,報效天子,贏得一生忠義之名呢?”
胡車兒沒想到陳焉竟然會來勸降,他此時已經山窮水盡,手下已被殺的沒剩下什麼,自己又身受重傷無力再戰,思索了良久,終於卑躬屈膝,低聲道:“將軍所言甚是,敢問將軍大名?”
陳焉笑道:“好說,我乃越騎校尉陳焉是也。”
胡車兒猛地一個叩首,便說道:“某願追隨將軍,建功立業!”
陳焉大笑三聲,連忙扶起了胡車兒,連忙回頭去看王允的傷勢。
收服胡車兒,李肅自然是贊成的,但是王允兩眼倒豎,似乎並不滿意。可是如今王允傷勢嚴重,已經難以說話,當即倒吸了一口氣,暈死在地。
陳焉心中擔心,連忙吩咐手下將王允帶到安全地方歇息,而自己則與李肅、胡車兒一起,繼續到城牆上抗擊。
陳焉想不到的是,今夜收服胡車兒,對將來自己有著多麼大的幫助。
胡車兒小腿受傷,自然不方便移動,勉強跟著陳焉走到了城下便無法繼續上去了。陳焉也不強求,帶著李肅連忙向著西城牆而去。
上了城牆,只見城牆上遍地都是屍體,幾乎已無落腳之地,而宋忠和曹性則不知道去了何處,城牆上的守衛兵剩下不到三城,更多的則是李傕計程車兵。
難道西城牆就這麼要失陷了麼?宋忠和曹性還活著嗎?
陳焉心驚肉跳,也顧不上仔細尋找,立刻便縱身殺入敵陣,而李肅則驚叫道:“乖乖!這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之後也是跟隨陳焉向敵軍殺去。
陳焉反手砍翻了一人,忽然聽見背後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只見宋忠披頭散髮,身後跟著一支驃軍而來。
這支驃軍領頭一人身形壯碩,乃是呂布手下的一員猛將侯成!只聽宋忠叫道:“好啊!終於趕上了!頭領,你怎麼回來了?城中的敵軍殺盡了麼?”
陳焉連忙道:“你這廝跑去哪了?西城牆差點失陷!”
宋忠道:“我當然是去搬救兵了!我還讓三師弟守著,咦?曹性呢?”
話音未落,只聽見城牆外面一聲嘶吼道:“我他娘在這啊!!”
陳焉連忙殺出一條血路過去,只見曹性掛在城牆邊上,大半個身子已經掉到了外面,只有一雙手緊緊扒著城牆,苦苦等人來救。
陳焉二話不說,便將曹性拉回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曹性將軍?”
曹性喘著粗氣,一臉尷尬道:“剛才殺得太急,沒注意腳下,險些滑下城去,多虧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城牆,否則早摔死了。”
眾人見曹性沒事,都是鬆了口氣,之後與侯成合並一處,與城牆上的敵軍激戰了起來。
這一仗直殺到東方泛出魚肚白,陳焉、李肅、曹性、侯成、宋忠五人人人掛彩,終於守住了西城牆。
破曉的大地慢慢的變得溫暖起來,而李傕的軍隊終於由於傷亡過重,鳴金收兵了。
古老的長安城,城牆上染滿了鮮血,城下也如同地獄一般,遍佈陣亡將士的屍體。這些屍體之中,有的是赫赫有名的戰將、有的是初出茅廬的小兵;有父親、有兒子、也有兄弟,而他們今夜,便永遠的睡在了這裡,再也無法醒來。
陳焉整理好了衣衫,拄著長戟站在城牆上,任由清晨的風吹拂在臉上,忽然意識到太平天下多麼的難能可貴。
這一夜陳焉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但他知道,自己恐怕會做很久的噩夢。
休息了片刻,陳焉想起胡車兒仍在城下,當即連忙下城,帶著宋忠與越騎營剩下的弟兄,和胡車兒匯合在一起。
之後呂布清點人馬,這一次守城戰,呂布損失了八千兄弟,而李傕則損失了至少五萬。
呂布自然看到了陳焉身旁的胡車兒,他眉頭一皺,上前問道:“君郎,怎麼回事,你這裡怎麼還有李傕的人?”
陳焉連忙回應道:“胡車兒將軍已經表態,願意效忠咱們,想來胡車兒將軍對李傕軍的部署瞭然於心,會對咱們有很大幫助。”
呂布則眉頭一皺,言語輕蔑道:“我呂布手下向來不需要降卒。”
胡車兒顯然沒想到呂布竟然會出言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