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焉來不及阻攔,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一時間心灰意冷,雙眼中竟流下淚來,大張著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李儒則興奮不已,縱聲嘶吼道:“太師,我替您報仇了!”
話音未落,那軟劍劃開了陳焉胸前軟甲,之後忽然“叮”的一聲,似乎刺在了石頭上!
陳焉只覺得胸口一窒,劍氣襲來,但卻並未刺穿自己胸口,而後站立不穩,向後飛去,低頭再看的時候,只見胸口衣衫破損,微微露出了一件亮閃閃的暗紅色物什,正是那塊血色古玉!
“老夥計!我怎麼忘了你!”陳焉欣喜若狂,輕輕撫摸著那塊古玉,若不是它,此時的陳焉早就多了個透明窟窿了。
李儒自然想不透為何陳焉胸口竟然如同鐵石一般堅硬,當即軟劍一抖,繼續向著陳焉攻來,便在此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喝:“咄!”
這聲音雖不算嘹亮,但是卻有一股莫名的威嚴感覺,隨著這聲“咄”字出口,陳焉只覺得周圍的空間莫名震顫了一下,之後風聲四起,從四面八方向著李儒而去。
李儒聽到這聲輕喝,竟出人意料的收劍回救,之後雙腳開立,咬緊牙關,似乎在暗運真氣。
陳焉隨著那聲望去,只見剛才驚起一隻野鳥的地方站著個人,這人穿著一襲黑袍子,帶著帽子,看不清臉面,但身形卻消瘦的很。
陳焉目光如炬,看得出來這黑袍怪客一身氣勢便如同山嶽一般,可見他道學修為已經到達了極深的境地,不消說,如果李儒硬要和他交手的話,恐怕難逃一死。
但陳焉同時又深深納悶,這傢伙會是誰呢?這麼高深的造詣,絕非是無名之輩,但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又為何要出手救人呢?
就在這時,李儒忽然一聲呼嘯,縱身向那黑袍怪客衝去。
陳焉心中暗暗冷笑道:“不自量力。”
果然那黑袍客絲毫不慌,衣袖一擺,空間頓時一陣緊縮,之後兩道袖風便如同利劍一般向李儒攻去,李儒不敢怠慢,空中翻身,只聽“呲啦”一聲,衣服卻已經被那黑袍客的袖風劃出了兩道口子。
李儒兩次吃了大虧,臉上已經露出了驚恐神色,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黑袍客,一字一頓問道:“有種留下性命。”
那黑袍客連頭都不抬,長袖揮舞,又是一陣袖風襲來,李儒知道這袖風凌厲非常,不敢硬拼,身子雀躍而起,向後躲過了這一擊。
李儒在強敵的威懾之下,落足不穩,竟一個狗啃泥,跌倒在了地上。他害怕黑袍客繼續追擊,連忙翻身起來,一張臉上帶著塵土和腐朽的樹葉,十分狼狽醜陋。
沒想到那黑袍客一雙手攏在袖中,只是在遠處遠遠地看著,絲毫沒有追擊的意思。
陳焉也暗自納悶,心想:“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既然是來幫我,為何不趁勢消滅了李儒這廝?”
李儒見他沒有繼續追擊意思,不由得鬆了口氣,二話不說,撒腿便跑。
陳焉此時渾身受傷,卻不想眼見李儒就此逃走,抖擻精神,想要去追。
那黑袍客卻忽然長嘆一聲,說道:“你追上了他也打不過他,別費力了。”
陳焉如何不知道黑袍客說得沒錯,迴轉過身來,望著那黑袍客,深深鞠了一躬,問道:“承蒙前輩出手相救,晚輩不勝感激,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那黑袍客仔細端詳了陳焉一會,不答反問道:“你的功夫是誰傳給你的?”
陳焉從剛才那黑袍怪客的身手中隱約看出他所學乃是黃巾教的功夫,因他的真氣與自己身上所具有的真氣十分相似,此時那黑袍客出口相問,陳焉更是確定這黑袍客乃是黃巾教中的前輩長老,看在自己身懷黃巾武功因此才出手相救。
但畢竟江湖險惡,陳焉沉思片刻,終於決定還是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低聲說道:“家師有命,不許晚輩透露他的姓名。”
說到此處,那黑袍怪客反而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蒼天已死……”
“是了!”陳焉暗中點頭,“這不正是黃巾教起義之時的歌謠嗎?這黑袍客一定是黃巾派的人!他定是用這歌謠來試探我。”想到這裡,陳焉張口回應道:“黃天當立!”
那黑袍客聽了這話,身子微微一震,似乎被陳焉所觸動。
陳焉見他不發一語,再次說道:“歲在甲子……”
那黑袍客聽罷,伸出手來,緩緩拉下了頭上戴著的連著長袍的帽子,露出一張滄桑的面孔來。
這是一張千溝萬壑的面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