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我殺害了姐妹的情郎。”蕭晚寧淡淡開口,語氣裡是滿滿的悲傷。住持聽到後,連眉頭都沒有皺,問道:“然後呢?”
蕭晚寧很奇怪地看了住持一眼,按常人的邏輯不是應該離她遠遠的,並且帶著可怕厭惡的神情嗎?可是住持沒有,他很平和地看著她順便搬了跟小板凳坐下,似是要聽她講故事。
蕭晚寧靜靜地把今日戰場上發生的事情給住持陳述了一番。
良久後,住持開口問她,聲音蒼老而又平靜,“你覺得你做錯了嗎?”
“沒有。”說完後,蕭晚寧有又有些後悔。
住持欣然地笑了,“既然無錯為何向佛祖懺悔?既然無錯為何暗自傷神?既然無錯為何這般愁眉苦臉?”
蕭晚寧被這三個反問,問得頭暈目眩,感覺病得更厲害了,“請住持明示。”
住持沉聲道:“若不能有懷天下的胸襟何能成就一番作為?施主,你為了我朝安定除去賊人,有何過錯?你那姐妹只是一時想不開無人怪罪,所以發洩於你罷了。你要知道,不管你那姐妹願不願意,那苗軍的將領,她的情郎到最後都得死。她下不了殺手,你幫她做了,僅此而已。”
石馨的怨,石馨的恨,又何嘗不是在怨自己恨自己呢?
“可我確實是。。。。。。”蕭晚寧憂傷開口。
“做事,不能只顧小節而更應該把目光放長遠一些啊。”住持起身向門外走,“你好好想想吧。我相信蕭將軍之女是個心能懷天下的女子。”
蕭晚寧有些驚訝住持如何知道了她的身份,隨後便釋然,知道與否,為何知道,其實並不重要。
許先生長嘆一聲,“在蕭晚寧一箭名揚天下的時候,她與自己的金蘭姐妹的情誼也出現了裂隙。可是石馨想不到的是,蕭晚寧再也等不到她的原諒。遺憾成為了永遠。”
卓清綰莫名其妙覺得自己難過得快要死掉,她不知道是為師姐難過還是為那個如此明媚的女子蕭晚寧難過。她終於知道為何師傅從來不提他的女兒,她終於知道為何師姐總是看著自己房間裡那副拿著弓的女子的背影紅了眼眶。
從明媚活潑到成熟穩重不過一瞬間,可那一瞬間讓嬌豔的花枯萎了。
“放心。蕭晚寧才不會就此鬱鬱寡歡,之後她依舊是曾經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女。”蘇秦感覺到卓清綰的低落,臉色不太好,他看著她突然有些緊張。
“你怎麼知道?”卓清綰奇怪地看著他。
“有人跟我講過她的故事。”蘇秦找了一個藉口先離開,“我突然想起掌門給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先回家。”
“恩,好。”卓清綰點點頭答應。
蘇秦以最快的方式回到家中給蕭霆寄去一封書信,秘密恐怕保不住了。他思慮半晌,想到一個辦法讓許先生離開。
許先生還在上面講,聽眾依舊津津有味地聽。
苗軍將領身亡,苗軍撤軍。而明軍在苗軍撤軍第二天就班師回朝了,至於蕭晚寧並沒有人去找。明軍離開時,蕭晚寧正病得迷糊。約莫明軍走後三四天,蕭晚寧的病才好了個七八分。倘若軍隊在她之前回到京師,她爹爹肯定得急死。
蕭晚寧向住持告別,打聽到一條近路,便快馬加鞭地往回趕。回家的時間並沒有比軍隊晚太多,蕭霆因為有公事並不在家,蕭晚寧正好休息休息,不用跟她爹鬥智鬥勇。
好了七八分的病因為奔波太勞累,蕭晚寧又重新病倒了。喝了兩天藥恢復得差不多時,蕭霆回家了。
出乎意料地是,蕭霆這次並沒有罵她。這讓蕭晚寧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吏部尚書的兒子長得風度翩翩,又正好是婚嫁的年紀。你年紀也差不多了。。。。。我們已經為你安排了見面的時間,就在明天。”蕭霆難得地語氣輕柔。
聞言,蕭晚寧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她僵硬開口道:“爹。。。。。爹,我知道了。”
見自己的女兒難得沒有反抗,蕭霆心情很不錯,摸了摸女兒的頭,“你好好休息一晚。”
“好。”蕭晚寧的聲音極小,她大腦一片空白地把蕭霆送走。失魂落魄地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語:“您明明知道我不願嫁人的,您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在戰場上的。。。。。。可是為什麼呢?您明明知道我願戰死都不願嫁人的!”
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照亮了蕭晚寧眼角的眼淚。
夜裡四更,一少女騎馬在街道上賓士,以極快的速度出了城門。
城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