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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感到他的溫熱氣息撲面而來,似要把秋涼如水隔絕在窗外。

昨夜一宵好夢,不覺東方既白,淑懿還在迷濛的舊夢裡躺著,已聞帳外衣料悉索之聲。透過羅帳看到晨曦映著灰茫茫的人影,便知是康永成在伺候順治更衣,準備上朝。

皎月端來洗臉水,順治悄聲道:“別弄出聲音,擾了你家小主,朕去慈寧宮,陪太后用早膳,皇后那裡我差人說一聲,不用她去請安了,讓你們小主多睡一會兒!”

淑懿慢慢地睜開眼睛,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昨晚的功夫果真沒有白做,她知道順治並不是對隨便哪一位嬪妃都這般體貼的。

淑懿伸出纖指挑了挑珠帳,嚶嚀一聲,“皇上,讓臣妾來伏侍你更衣。”

順治一聽,也不管康永成正在為他繫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轉身撩開帳子,為淑懿掠去額前碎髮,淺笑道:“朕吵醒你了?”

淑懿搖頭,道:“是臣妾想要伺候陛下上朝。陛下昨夜可是說了,不與臣妾做尋常的帝妃,只一進這承乾宮,便做一對尋常夫婦,丈夫要出門,尋常人家的婦人,難道不要盡心伏侍麼?”

順治輕嘆搖頭,道:“好吧。”因命康永成在殿外候著,淑懿起身,將九龍纏絲碧玉佩系在宮絛上。

淑懿一壁繫著玉佩,一壁低頭含羞道:“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順治一怔,隨即會心笑道:“說吧,想晉個什麼位份?”

淑懿微微橫了他一眼,撒嬌道:“難道在皇上眼裡,臣妾就只會要位份賞賜麼?”

順治釋然笑道:“恩,是朕糊塗了,朕的淑懿,怎麼會在意那般俗人之求?那你想要什麼,只要朕能給的,一定答應你!”

淑懿低垂粉頸道:“往後在承乾宮,皇上可不可以允許臣妾喚皇上‘福臨’,皇上也喚臣妾的名字。”

順治抱住淑懿細弱雙肩,喜滋滋道:“好,極好!就依淑懿。”

淑懿知道,順治幼而喪父,恐怕也只有母親孝莊太后喚他“福臨”喚得最多,可是後來順治與孝莊太后的裂痕越來越大,太后即便是在慈寧宮中,也只稱他一聲“皇帝”罷了,萬人恭敬叩拜的皇帝,不過是個孤獨的可憐人。淑懿要讓他在自己這裡得到親情的溫暖,那麼以後,順治就算有再多的內寵,淑懿在他的心裡,也是獨一無二的。

以色事君,豈能長久?淑懿就是要將這份聖寵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

淑懿望著明黃的背影依稀遠去,淑懿這才扶了雲珠的手轉回來,吩咐道:“你去御花園中摘些秋桂來,我要做成桂花糖,蒸慄粉糕用,皇上愛吃這個。”

雲珠領命,福了一福,也不多言,拿了個柳枝編的籃子便去了。

雲珠她們走了,淑懿喚過皎月,給她更衣梳洗,才要去坤寧宮晨省,只見小祿子氣吁吁地跑過來,道:“皇后宮裡傳出話來,說皇后病了,今日的晨省也免了。”

淑懿疑惑,皇后昨天還中氣十足,怎麼今兒就病了?

小祿子察顏觀色,知道淑懿的心思,討好地湊近她耳畔稟道:“奴才聽說皇后被召進慈寧宮是假,好像是皇上去慈寧宮的路上,聽人說了昨兒羊奶的事,大清早地跑去坤寧宮跟皇后吵了一架,大約是動了手……皇后才找了這麼個藉口,恐怕是落下什麼不得見人的……”

“住嘴!”淑懿喝斥道,“皇上皇后也是由得你亂嚼舌根的,明兒傳出去,你有幾個腦袋?”

小祿子一吐舌頭,不再多言。淑懿本想侍寢之時溫柔一刀,讓順治對娜木鐘那個河東獅吼的嫡妻皇后心生厭惡,沒想到順治厭惡地有點過頭,直接找娜木鐘算帳去了,這可就不大好玩了。

淑懿暗暗感嘆,這個順治,也許是自幼生活在母親的強勢下,還是改不了前世的暴躁脾氣,他與皇后這樣一鬧,自己心裡倒是痛快了,可是要害得淑懿得罪皇后和太后。嬪妃們見她得寵,本來就憤憤不平了,這樣一來,她的日子豈不要更難過?看來順治那裡,她做的功夫還不夠。淑懿權衡一番,她當初下的那個決心更堅定了。

她透了口氣,悄悄點手兒叫皎月過來,從容道:“鋪紙,磨墨。”

淑懿在家時,幾乎日日習練書法,筆墨的事是皎月伏侍慣了的,當下嫻熟地鋪開幾張雪浪箋,研了墨,淑懿醮筆,寫出來看時,卻是兩張藥方,交到皎月手裡,吩咐道:“依著這兩張方子去太醫院抓藥,只說這是我在家裡吃慣了的。”

皎月詫異道:“格格在家何曾吃過這藥?那太醫院的太醫,可個個是國中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