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讀幾篇詩文,臨兩幅碑帖也成!”
海蓉立時撐著腰,勉力行下禮去,笑道:“今日怕姐姐不收我,故而不敢帶拜師的禮物來,回頭一定補上!”
淑懿便解開包袱,看見裡面果然有《四書》《五經》之類,海蓉道:“姐姐看這些書可讀得?”
淑懿笑道:“無妨!如今聖上雖然對前朝典籍查察得嚴,但這《四書》《五經》講得是忠義孝悌,自然無礙!”
海蓉便與淑懿商定隔日用了午膳,到承乾宮來向淑懿學書識字,又與淑懿說了會子閒話,便帶著錦珠走了。
淑懿看著海蓉纖弱的身影,轉過朱漆銅釘門去了,她目不轉睛地問雲珠:“你看海蓉這個人……”
雲珠壓低了聲音道:“娘娘,‘妨人之心不可無’,奴婢方才端著果汁進來時,聽見寧嬪說起皇上的行蹤,竟然知道的分毫不差,一個人若沒有爭寵之心,怎麼會在這些事上做這麼多功夫!還有上次那件寢衣的事,雖然不能確定就是寧嬪做的,可畢竟是她拿給娘娘的,嫌疑最大!”
淑懿點點頭,道:“日後她有了時常來承乾宮走動的理由,自然免不了地要碰上皇上,再怎麼著,她腹中總是皇上的骨肉,皇上與未落地的孩子親近多了,日後自然也要比其它的皇子更得皇上看重些!”
雲珠陰沉道:“這是一件,還有一件,她看著娘娘讀書識字,也要趕著來學,足見其與人一較高下的心思不淺,娘娘還須小心。”
淑懿拿過海蓉放在這兒的書,一本一本檢視,並附上去輕輕嗅著味道,最後確定沒有什麼東西,才放心地叫雲珠收起來。
這裡海蓉才走了不大一會兒,只見一位身量苗條的醫女,提著兩副藥,步履輕快地走了進來。
雲珠仔細辯認,卻不是采苓,又見她是穿著正九品實習醫女的服色,便知是新近入太醫院的,那醫女走到水晶簾子之前,行禮道:“醫女採若求見賢妃娘娘。”
雲珠與淑懿相視一眼,淑懿揚揚臉,雲珠便向門外喚了一聲:“進來吧!”
採若方掀簾子進來,因是頭一回來,先向淑懿行了大禮,才回稟道:“采苓姐姐叫奴婢給娘娘送些清火的安胎藥來。”
雲珠知道淑懿對采苓始終無法全然信任,便不動聲色地接了藥道:“難為你大熱天的跑一趟,采苓呢?”
採若恭恭敬敬答道:“孟太醫病了,需要新鮮的冬蟲夏草配藥,可這個季節,宮裡主子用的冬蟲夏草,尚且是舊年的,采苓便向院正告了一個月的假,去江南尋新鮮藥材去了!”
採若渾當平常事一般說出來,可縱然是雲珠也是一驚,江南的產藥之地,多是瘴癘橫行,蟲蛇遍野的地方,就算采苓與孟太醫師徒情份深,可也不至於如此吧!
淑懿驚奇道:“孟太醫病得很厲害嗎?”
採若老老實實地答道:“孟太醫這病,也是多年的頑疾了,聽太醫院的姐姐們說,每到夏天總要犯一犯,聽說他有個獨門的方子,若發了病了時,煎上一劑藥吃,也就無礙了,只是免不了要在家中歇上兩個月的工,後來采苓姐姐不知從哪兒得了個海上方兒,說是服了能除根兒的,就想方設法的,非要把那藥配齊了才行。”
淑懿使個眼色,雲珠取來兩塊碎銀子,賞給採若,採若才入宮來,還怯生生的,只是推託著不敢收,淑懿笑道:“這樣熱的天還要煩你走一趟,這些銀子只當請你喝茶了。等采苓回來,替本宮給她道句辛苦。”
採若接了銀子,喜氣洋洋地謝恩走了。
雲珠急不可耐地問淑懿道:“娘娘,你看這……”
淑懿搖搖手,道:“孟太醫是皇后的人,這一點沒有錯,至於采苓,她是真不知道孟太醫的身份,還是假作不知,本宮也不去管她了,你把這兩包藥拿去扔了吧!”
那以後,海蓉果然時常來向淑懿學書識字,她倒也是個天資聰明的,不過幾日,書法就頗有進益了,當初拿來的書,學完了,又換了幾本新的來。淑懿打趣道:“瞧你這費心勞神的,不像是要教兒子,倒像是要考狀元了!”
海蓉只謙虛道:“妹妹只求生出來的皇子,果然能飽讀詩書,成為國之棟樑,也就心願足矣了。”
二人只顧說話,卻不想海蓉手一鬆,漆黑的墨汁子就染在了手背上。海蓉學書過於用心,常常練完書法之後,兩手沾上些墨汁子,少不得又要宮人們端水來淨手。
淑懿對海蓉拿來的新書,仍是一本本細細地察看,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擱在自己的几案之上,待她來時再學。
整日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