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生母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果然對子女影響不小啊,往日海蓉在時,雖不得寵,順治隔上幾日,也總要到儲秀宮坐上一坐,可如今母親獲罪,波及兒子,海蓉如果泉下有知,不知會不會後悔她做的事。
淑懿將四阿哥哄睡了,才對雲珠說道:“你找個穩當的小宮女,悄悄去啟祥宮叫蘆耶格格過來。”
雲珠放下手頭的針線活計,轉身去了。
不出半頓飯的工夫,蘆耶格格就來了,淑懿見她一身素錦無花的宮裝,三千青絲挽作一隻簡單的髻子,只別了一枚碧玉扁方,腕上一對銀鐲子,亦是無紋無飾,頗有幾分脫簪待罪的意味,禁不住默默地冷笑,說道:“本宮叫你來,是想問問你關於貞妃之事的,你別害怕,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本宮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蘆耶格格沒想到淑懿肯這樣輕易放過她,緊趕著磕了幾個頭道:“謝娘娘寬宏,謝娘娘寬宏,嬪妾一定知無不言!”
淑懿點頭道:“這樣就好。本宮今日聽你的供述,有些疑影兒,聽你說貞妃有一件太平貂皮的衣裳,想來本宮在宮裡,出頭露面的機會比你多,怎麼反而沒看到呢?”
蘆耶格格想不到淑懿竟然先問她這件事,當即便乾脆地答道:“其實嬪妾也只是偶然見過一回,那日皇后娘娘忽然邀嬪妾到長春宮去,說是有幾件孃家送來的毛皮,也不知道是什麼貨色,要叫嬪妾去辨一辨,嬪妾去了,可巧貞妃也在那裡,皇后娘娘就當著嬪妾的面,贊貞妃那件衣裳好看,嬪妾自然認得那是太平貂皮。”
淑懿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又追問道:“本宮記得你母家的女眷皆無誥命,不能每月入宮省視,你又是怎樣知道瓜爾佳氏給愛新覺羅大人送了禮,要頂了你阿瑪晉升的機會呢?”
蘆耶格格含淚道:“是……是有一回,長春宮的太監金童去啟祥宮賞賜年下的東西,與嬪妾身邊的宮女說起閒話,露出來的,嬪妾也是後來聽宮女說的。”
蠢貨!被人當人刀使都不知道!淑懿心裡暗暗罵道,面上卻依舊含著端雅得體的微笑,問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聽宮女說了你阿瑪的事情之後,皇后就請你去長春宮揀選毛皮了?”
蘆耶格格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眼中驚恐交加,低低答了一聲:“是。”
淑懿微微地笑了一笑,問道:“那皇后對你說的這些事,你後來問過你的母家沒有?”
蘆耶格格的身子晃了晃,茫然道:“嬪妾身份低微,孃家人等閒哪有進宮的機會?就是寫封家書,送到關外還要十幾日呢!何況嬪妾知道此事機密,若是一個不小心,家書落入旁人之手,豈不要惹大麻煩?”
淑懿贊同道:“看來這一點謹慎之心你還是有的,只不過你偏聽偏信,皇后叫你去太后面前告狀,你就隨她去了,你怎麼不想一想,皇后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幫你出這個頭?”
蘆耶格格泫然欲泣,道:“嬪妾知道錯了,嬪妾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樣的事,求娘娘寬宏。”
淑懿端起雲珠做的梅子羹,喝了一口,道:“罷了,你也是年輕無知,本宮不與你計較,但以後再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先來稟報本宮,不可自作主張。”
蘆耶格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才退出去,雲珠就從後殿跑了進來,悄悄對淑懿說道:“娘娘,銀珠來了!”
淑懿先是一愣,轉念一想,也是,長春宮出了這樣大的事,銀珠卻事先無訊息送來,的確不大尋常。
淑懿匆匆道:“快領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穿著一套豆綠薄綢宮裝的銀珠,就跟在雲珠的身後進來了。
銀珠一進殿,就撲通跪下了,哀哀道:“奴婢來得不遲了,未能及時向娘娘回稟長春宮的事。”
淑懿叫雲珠拿了個小杌子給她坐,燭火閃爍中見她臉上似有兩條血痕,就問道:“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難道皇后罰你了?”
銀珠極力忍住淚水,忿忿道:“皇后這兩日不知為何,一時清楚,一時糊塗,糊塗時口中唸唸有詞,說要殺這個殺那個的,清楚的時候,又懷疑身邊人要害她,不獨奴婢,就連院子裡使喚的幾個小宮女都捱了打,還被關過柴房,他身邊的這些人,也只有金童那個混帳,憑著花言巧語,日日哄得她開心罷了,旁人她卻是一概不信。”
淑懿暗暗忖了忖,就問道:“可是那個金童為了爭寵,在皇后面前說你的壞話麼?”
銀珠俏麗的臉龐現出幾分怒容,恨恨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那隻叭兒狗自打擠兌了小林子,成了皇后跟前的紅人,就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