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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雲珠喚了兩聲,不見皎月,便有綠吟進來回稟道:“皎月從慈寧宮一回來,就匆匆地出去了!說是要去尚服局取娘娘的衣裳!”

淑懿叫綠吟退下,皺眉道:“你的手也大好了,她也不必如前些日子那般總要在宮裡各處行走當差了,這事我不是吩咐過叫你去做麼?你怎麼又叫她去了?”

雲珠眉梢淺沉,囁嚅道:“奴婢從慈寧宮回來,又去內務府當了趟差,用了晚膳覺得累了些,就叫皎月去了。娘娘既這麼說,往後奴婢勤謹些就是了。”

淑懿嘆氣道:“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也知道這宮裡大事小事,算起來也不少了,又只有你們兩人管著,說不得自然忙碌些。”

雲珠也就不說話了,淑懿因叫乳孃抱了四阿哥來,在灩灩的燭火底下,逗著他玩。

懿靖大貴妃壽筵的第二日,因是宮中女眷的家人,可以入宮省視的日子,梅氏便入宮來,送了許多親手縫製的過冬的棉衣,給四阿哥穿,淑懿寵冠六宮,董鄂府的女眷們也自是奉承,除了愛新覺羅氏因病不能做針線之外,府中的那些姨娘們,都做了些針線,託梅氏捎進宮來。

母女間敘了一回話,淑懿才親自送了梅氏從順貞門出宮去。灑淚惜別之後,才要轉身回承乾宮去,忽見著垂花門下隻立著陳掖臣一人,淑懿見四下無人,便叫綠吟拿了幾兩銀子打賞於他,離著三兩步站著笑問道:“陳侍衛怎麼一人在此?”

陳掖臣也是認得淑懿的,因笑道:“寧大哥出恭去了,片刻便回。”

淑懿點頭,笑道:“陳侍衛辛苦了,本宮的阿瑪常贊令尊勤於政事,陳侍衛當真得了陳大人衣缽。”

陳掖臣拱手謙遜道:“娘娘謬讚!臣如何能與家父相比,再者宮中當差,再辛苦也是榮耀門楣的事。”

淑懿含著笑,試探道:“陳侍衛貴庚了?”

陳掖臣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臣虛長一十九歲。”

淑懿又問:“可曾娶親了沒有?”

陳掖臣的目光不由在淑懿臉上一凝,白嫩的麵皮立時紅漲起來,答道:“臣家中並無妻室,而且也並未定親。”

淑懿心思一沉,她只是問陳掖臣娶親了不曾,陳掖臣竟回答得如此詳細明白,想必其中有些緣故。

淑懿笑道:“令尊在朝中受皇上看重,陳侍衛又年輕有為,你好生在這裡當差,日後自然有你心儀的淑女,配為妻室。”

陳掖臣的眼中流露出渴慕與欣喜,對一個須要謹言慎行的侍衛來說,這樣的神情足夠可以讓淑懿明白,他心儀的淑女在哪裡。

淑懿笑靨如花中添了一層隱憂,自古君子愛淑女,本無可厚非,可是雲珠畢竟離二十五歲出宮還很遙遠,就算她出面求順治早些放雲珠出去,總也還須兩三年的時間,如果他情難自禁……

淑懿望著天際油油地幾片白雲,不由地發起呆來。

過了三兩日,達林太因為當年誣陷恪嬪之父,害死證人一事,被流放寧古塔,巴雅爾也好不了多少,因為被莫日根聯絡交好的朝臣參了他一本,許多舊日惡行便被翻了出來,順治念著他是皇后胞弟,從輕發落,削去官爵,永不敘用。

柔華這樣要面子的人,被自家兄弟的丟人事弄了個灰頭土臉,連著幾日稱病不出,嬪妃們倒也樂得免去了晨昏定省。

順治百忙之中,帶著幾名侍衛,到宮外巡查了一遍綠營,淑懿則很悠閒,每日不過照顧四阿哥的飲食起居而已。

淑懿很享受這樣的生活,覺得自從四阿哥出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著出了這許多事,終於可以鬆口氣了,誰知,這宮裡哪有平靜的時候?才過了兩天安靜日子,這日她正坐在四阿哥的搖床邊上,支起繡花繃子,給四阿哥做一身褲襖呢,吳良輔就氣喘吁吁地奔了進來。

吳良輔一進門,也顧不得禮節了,一壁低頭擦拭額角上的汗,一壁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淑懿道:“娘娘……皇上派……派奴才來傳旨,叫娘娘即刻到養心殿去呢!”

順治遣吳良輔來傳旨,召淑懿去養心殿,這本是極平常的事,可是吳良輔卻這樣驚慌,想必是出了事,淑懿那顆心不由自主地便是往下一沉,遣散了所有的屋裡人,立即停了針線問道:“皇上召本宮前去,可是有什麼事嗎?”

吳良輔一雙小眼精光燦燦,警覺地向四下一看,嗓音壓得極低,道:“皇上召人說話的時候,把長窗都開啟了,只叫奴才在殿外伺候,奴才不敢抗旨,只得豎起了耳朵來聽,也沒能聽真兒。只隱約聽到什麼‘目無綱常’‘穢亂宮闈’的話,娘娘說可不是出大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