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自然。扶風問:“想到心上人了吧?”
“心上人?”方時似乎是聽到什麼令他驚訝萬分的事,神色瞬間變化。他詫異地朝扶風看了一眼,然後迅速將頭扭向別處。扶風看著他這樣子,真像是被說中心事的少年,確實方時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婚姻大事,不過樓裡好像沒有什麼適合的人選。等解決了西弦的事再幫他好好留意留意,還有小妹和二哥的事,不知怎麼樣了。扶風發現自己還有好多事沒有辦好。不過目前只能集中精力在這裡了。她讓方時和白族長保持聯絡,一旦解決了援軍的問題就第一時間告訴她。
她一說起這個,方時想起自己來找扶風的目的了,他是想問扶風要守衛傳信讓朱城主回來是為了什麼。
“我擔心城主現在不會來就再難回來了。”這話說得有幾分傷感。方時聽著心驚,直問為什麼。
扶風說:“當初和朱城主商量時本就沒有想過要拖延多久,何況唬人的把戲可一不可再,天無絕也不是傻瓜,你以為他會一直當縮頭烏龜不出兵迎戰嗎,別忘了南蕭在鹹城的主力也是不下萬人的,再加上有天無絕的統帥,真要起兵他也未必會輸,而且朱城主那邊沒有預備多少軍糧,持久下去軍隊裡士兵會受不了的。”她說完,見方時一臉沉思樣,忽然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關於讓守衛傳信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方時,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麻煩事總是連番而至,原來方時擅自扣下了那名傳信的守衛,他原本是想向扶風問清楚之後再做打算的,可為了找扶風已經花去不少時間,現在人還扣在大營裡,信自然是沒能傳出去。扶風心中一緊,要方時立刻親自趕去迎回朱城主。她囑咐說:“不計任何代價你都要和朱城主一起回來!”扶風仍是不放心,親自挑了幾十個星宇樓的兄弟讓他們跟著方時同去,方時的反對全然無效,扶風的態度很強硬,她說:“我不允許你們中任何一個人有事,一定要回來,記住了嗎!”方時心中又是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像是什麼東西滑過心間,抓不住卻感知的到,忽然一個詞再度襲上心頭“心上人”。
南蕭軍隊中將軍們終於等到天無絕說出戰,他的手掌包紮了白紗,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駭人,像是遇到令他極度氣憤的事情。手下也不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暗中詢問剛才和主帥一起過來的小兵,只聽他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負責守衛藍姑娘那裡的,主帥見到藍姑娘不在就變成現在這模樣。將軍們聽著,只覺,情之一字,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滅一代英雄人物,希望這個藍姑娘不會成為毀滅自家主子的禍水。
朱光耀那邊鳴鼓聲漸漸稀疏,他雖然面上鎮定,可誰知道在這裡的分分秒秒他的心都是一張拉滿的弓——繃得生緊,決戰沙場數十個春秋,如今這般沒有底氣,還是頭一遭。連他都是這樣,那麼更不用說鹹城的那些士兵,他們憑著一腔熱情堅持著,只是已經這麼久的時間了,最初的激情被與時劇增的緊張和慌亂代替,驚慌的神色到處可見,敲鼓的手也不自覺地漸漸失去力量。隊伍形成圓環狀,外圈是士兵,內圈被包圍的是稻草人,那些扶持著稻草計程車兵雙手不住地顫抖。
天光漸暗,西山之上,金光慘淡。蕭瑟的西風吹得盔甲泠泠作響,稻草則是搖搖欲墜,凌亂在風中。驀然間,地面微微震顫,馬匹像是受到震驚一般,慌亂地嘶吼起來。朱光耀心中一緊,久經沙場的他已經猜到這代表著什麼,他立刻示意士兵們打起精神來,隊形在他下令的一瞬間變化,外圈不斷收攏,形成一箇中心護衛的架勢,外人看來他們是在保護什麼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究竟想要掩蓋什麼。
天無絕的身影率先衝出戰壕,汗血寶馬之上,只見他英姿颯爽、豪氣干雲,戰旗一揮,萬人軍隊整裝行進,震天的喊殺聲如同浪湧著迎面撲來的汪洋,剎那間傳到朱光耀這邊,扭轉手中的玄鐵大刀,作出備戰的姿勢。
萬馬奔騰揚起漫天黃塵,直逼人眼,等南蕭的人馬距離朱光耀還有百餘丈的時候,他一馬當先迎上前去,一邊指揮身後計程車兵說:“天梭陣。”此言一出西弦的隊形再度發生變化,前後兩端拉伸成梭狀,這樣迎向齊馬奔來的對手就如同一匹等待裁剪的布料,任由人梭刺破它的攻勢。
天無絕意識到朱光耀的目的已經遲了,距離已經很近,此刻只能這般應敵。
兩軍主帥此刻都沒有動,隔著中間打鬥計程車兵,他們遙遙相望,眼神的交鋒絕不亞於場上膠著的戰爭,喧鬧之中他們對峙,刀劍蠢蠢欲動。
突然之間,兩個人都是提起刀,握緊在手,然後策馬揮鞭,相向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