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他事君以忠,行事不要太過張揚跋扈,朕就不會給他一個鳥盡弓藏的結局。”
寧溪月心中一跳,暗道事君以忠?行事不要太過張揚跋扈?這說的是誰?好像在之前,皇后和皇貴妃的孃家對皇上登基都出了大力,其他幾位嬪妃的孃家,只要有能力,那也是傾盡全力的。沒辦法,他們都沒有選擇權力,天然就只能站在皇上這一邊。所以……到底是哪家飛揚跋扈了?聽說皇貴妃的孃家行事十分放肆,如今和皇后家勢成水火,難道是她家?不對啊,皇上對貴妃娘娘明明寵愛有加,對皇后也是尊重的很,那又會是誰家?
“你剛剛說,朝堂上傳來的各種訊息,都有什麼訊息?說來聽聽”
譚鋒的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倒讓寧溪月緊張起來,她覺得自己今晚失控了,怎麼什麼話都拿出來說呢?皇上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得意忘形,太沒有自控力。
“其實也沒什麼……”
“欺君之罪。”
寧溪月:……
“好!皇上這可是您自己非要聽的,不是臣妾後宮干政,反正咱們只是閒話家常,出了這門兒,不對,下了這床,臣妾說過什麼,一概不認。”
“笨,朕要想治你的罪,你說什麼都得認。行了,就當咱們閒話家常,你給朕說說。呵呵!後宮不能幹政,可哪朝哪代?這後宮不是和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明著不幹政,暗地裡也要擺佈。”
“嗯,既然皇上都明白,那臣妾也就不怕了。其實也不過是些尋常訊息,大小官員們都知道的。無非海貿、北匈、稅賦之類。臣妾只是有些感慨,皇上,您才二十出頭啊,尋常百姓家這個年紀的小子們,大多還是愣頭青呢,您卻已經要為這偌大帝國殫精竭慮,壓抑天性,逼迫自己成熟穩重。如今北匈雖退,可國庫空虛;藩王虎視眈眈;海貿卻因為觸及一部分人的利益,難以推行;遼東部落眾多,不好融合,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以至於沃野千里卻荒無人煙,好好的白山黑水魚米之鄉,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浪費,不能發展。百姓要休養生息,可天災人禍就沒有斷過;偌大版圖,百廢待興。這些擔子全都壓在您身上,有時候臣妾都不敢深想,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慄,這些擔子,任何一樣壓在臣妾身上,大概都會把我壓垮。可皇上肩負著它們,沒有發瘋沒有放棄,平穩帶著這個國家向更好的方向艱難前行。呼!都說皇帝是真龍天子,可能真的是吧?若非天選之才,哪裡能承受住這樣的重重壓力?”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這是寧溪月說完這番話後,譚鋒心裡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想法。
他目光淡淡看著枕上兩人纏繞在一起的烏黑髮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後宮所有的女人都在仰望他,他是她們的夫君,是她們的天,她們看著他,也盯著他能夠帶給她們和家族的榮華富貴。卻從沒有人想過,他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沒有人想過,他為治理這個國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他被所有女人崇拜,可真正心疼他的,除了母后之外,恐怕也只有這個單蠢的女人。這才是真正結髮夫妻才會有的感情,既是知己,也是良人,一體同心,相濡以沫。
長長舒出一口氣,少年天子心中忽然有了從未有過的傾談慾望,他從仰躺翻成側身,將寧溪月摟在懷裡,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問道:“既知我有這些煩惱,可能為我出謀劃策?朝堂上的臣子,包括你爹,想的都是各屬集團的利益。只有朕和你,我們的利益集團就是這個家國天下。”
“皇上,後宮不得干政。”
寧溪月老實搖頭,然而譚鋒根本不理她這個茬兒,接著認真問道:“北匈已平,內閣三位大臣同時上書,請朕裁撤軍隊,削減軍權。自古以來,天下太平後,重文抑武便是常態,你怎麼看?”
我擦嘞!姐看過的歷史知識權謀小說竟還能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寧溪月激動了,立刻將“後宮不得干政”的原則拋諸腦後:皇上明擺著要她暢所欲言,這時候要是遮遮掩掩,說不定還要惹他不高興。管它呢,我反正只負責出謀劃策,定大方向和基調的有這個變態傢伙,我還怕給大夏拖了後腿怎的?
這樣一想,寧溪月便立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沉聲道:“重文抑武,是太平時代鞏固皇權的必要手段。然而前朝那麼多血淋淋的例子告訴我們,武事靡費絕非祥兆。須知北邊和西邊的強鄰從未滅絕過,一時太平,又焉知數十年後他們不會捲土重來?而且因為文官們沒有武力,便容文官集團權力過大,這就一定是好事?我看不見得吧。”
譚鋒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