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的意思。”皇貴妃終於坐起身子,冷笑道:“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自古以來,榮辱興衰便沒有長久之時,都是否極泰來,樂極生悲。你想著萱妃如今榮寵之極,下一步便是由盛轉衰,是麼?可惜啊,皇上不會如你這般想,他一心護定了那個女人,便沒人能動得了對方分毫。”
“這世上的事,哪有什麼定理?恕奴婢說句該死的話,當日唐明皇又何嘗不是護定了楊貴妃?可馬嵬坡前又如何?咱們皇上是千古明君,自然不可能像明皇那般,被逼到這樣地步,只是萱妃如今的盛寵怕已與楊貴妃不相上下,娘娘細想一想,憑皇上一人之力,真的就能護住她麼?“
“群起攻之麼?”皇貴妃長長吐出一口氣,接著嘆息道:“唉!皇上的意志何等堅定,即便是群起攻之,要把這女人拉下馬來,恐怕也難。”
“後宮中的手段多著呢,皇上不肯下手,難保不會有別人下手。奴婢覺著,萱妃遷居永慶宮,這就不是個好兆頭。她原本是罪臣之女,又姿色平平,哪裡來的福氣享用這份富貴?但凡福氣薄了一丁點兒,擔不起這潑天富貴,還不知會落個什麼下場。”
“這倒是。”皇貴妃覺著心氣順了些,看了香雲一眼,就見她眼中全都是怨恨狠毒,因便笑道:“我知道,上一次她害了你,你心中恨她到了極點。且先忍著,就如你說的,我不信那女人能有什麼貴不可言的命格,早晚總有她的下場。如今時候不到,時候到了,天不滅她,人也滅她。”
“就是,娘娘這才看的透徹。即便都拿她沒法子了,咱們在照月軒,哦,如今該叫永慶宮了,咱們在那裡,還有一枚棋子呢。這麼長時間,娘娘不管什麼時候,都沒動用這枚棋子,不就是為了將來,要她做那點睛一筆嗎?”
“嗯,果然還是你瞭解我的心思。”皇貴妃點點頭,伸手扶著香雲站起,香雲也就順勢起身,陪笑道:“所以娘娘有什麼好惱怒的?就讓萱妃先得意這幾天,說不定她得意忘形,到那時招了皇上厭惡,都不用咱們出手呢。”
“算你這蹄子會說話,我這會兒心情好多了。”
皇貴妃微微一笑,香雲也忙附和笑道:“奴婢說這些話,還不是為了哄娘娘開心?不管是什麼原因,您也不能餓著自己啊,如何?晚飯擺好了,這會兒涼熱也正好,娘娘快去用一點兒,是奴婢親自去御膳房挑的您喜歡的菜,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這些事吩咐下面的宮女太監就行了,用得著你去?”
皇貴妃向外走去,就聽香雲笑道:“素日裡我也是讓她們去的,只是今兒看娘娘不開心,奴婢唯恐她們不知道娘娘口味,所以才親自過去。”
“到底是跟著我進宮的人,這宮裡最能體察我的,也就只有你了。”皇貴妃嘆了一聲,同香雲一起走出屋子。
“端午過後,這天兒就越發熱了,虧著娘娘也有精神,還有心思來逛御花園,您看這花草樹木都被大太陽曬得打蔫了呢。”
“花草樹木打蔫怕什麼?我們人不打蔫不就行了?”寧溪月隨手攀過來一枝叫不出名的花兒嗅著,就聽身旁春草小聲道:“奴婢真的有點蔫,比不上娘娘精神。”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寧溪月嘻嘻一笑,春草便納悶道:“什麼喜事?封妃麼?可是之前娘娘不還說這是捧殺?”
“管它捧殺不捧殺,反正皇后和皇貴妃她們現在也沒什麼動作,而我的月錢銀子長了,這卻是實打實的好處,不止我,你們的身份和月錢不也都長了一級嗎?”
“您可是萱妃啊娘娘,咱們有點眼界成不成?就知道銀子銀子。”
“喲!小東西,這才幾天,就嫌棄我俗氣了?真真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你也不看看,這世上誰離了錢能行?好,你不肯說錢,那咱們說點別的?布料?衣服?珠寶首飾?文物古玩估計說了你也不懂,那要不然,咱們談談這御花園裡的花草樹木?你看那邊那叫什麼花?這邊這叫什麼樹……咦?”
春草一聽主子這話,就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正要討饒,便聽寧溪月疑惑地低喃一聲,她心裡唸了聲佛,連忙順著主子目光看過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位活菩薩過來解救了自己,結果就見一個不認識的美人兒正輕快地向這邊走過來,那份青春明媚,直讓她身旁花草都失了顏色。
“這是誰?我怎麼不知道咱麼宮中還有這樣的絕色人物?便是比起洛嬪娘娘,也不差了。”
春草兩眼放光,只聽身旁主子涼涼道:“那就是最近被宮人們熱議,普遍認為是你家娘娘我將來的強勁對手,皇上身邊的女官,兩江總督的女兒楊妍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