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坤寧宮裡娘娘還替舒妃求情了,但結果如何?賜死的旨意可沒有半點兒耽擱。
所以皇帝會如此對她,夏蟬沒有半點意外,其實在後宮中,這才是對奸細的正確態度,只有娘娘這顆奇葩才會念著自己今日的一點好處,把過去她那些吃裡扒外的舉動都給一筆勾銷,問都沒問一句。
此時聽見素雲如此說,夏蟬便起身,垂頭站在一邊,心中平靜如水,暗道不管如何,我沒害娘娘,便是死,也能安心的死。
譚鋒在寧溪月身邊坐下,銳利目光在夏蟬身上打量一遍,就聽愛妃在一旁狗腿笑道:“皇上,夏蟬真是不錯的,你看她立了這樣大功勞,還不肯恃功自傲,這樣的好人,簡直不像是臣妾調教出來的。”
譚鋒看了寧溪月一眼,沉聲道:“你不必急著為她開脫,朕自有道理。”
“我不管你什麼道理,反正不許給她定罪。道理?我只知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將功可以贖罪,這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寧溪月生怕譚鋒鑽進牛角尖,求情不成,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拿出恃寵而驕的寵妃嘴臉,一面說著,就來到夏蟬面前,張開雙臂如一隻護著雞崽兒的老母雞般叫道:“皇上,你須得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朕說過要處死她了嗎?你只看到她今日有功,不曾想她往日裡做過什麼……”
寧溪月一聽,這話裡怎麼就透露出那麼濃烈一股“死罪可饒活罪難逃”的味道呢?當下便急了,不等譚鋒說完就大聲道:“誰說我沒想?我當然知道她平時做過什麼。是我說的,我們永慶宮裡,做人做事都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誰想告密,不要為難,儘管去告。只是別下手害我,被我抓到,這是絕不容情的。”
譚鋒嘴角抽了抽,似乎氣得說不出話,而永慶宮的奴才們則不約而同的斜睨了寧溪月一眼,暗道主子為了護住夏蟬,都開始睜眼說瞎話了,你什麼時候說過這樣話?
大概也是察覺到大家的眼神很有可能出賣她,寧溪月立刻將素雲拉到身邊:“皇上,我這可不是撒謊啊,不信你問素雲。”
“呃……那個……咳咳……娘娘,許是奴婢年紀大了,一時間有些記不起來,今天晚上這事實在太驚險……”
素雲不等說完,就見寧溪月猛地扭頭看她,咬牙一字一字道:“你什麼意思?這個時候給我鬧失憶?別開玩笑啊大姐,關係著夏蟬一條命呢。”
主子都這樣說了,大姐都叫出來了,素雲還能怎麼辦?只好點點頭,無奈道:“是,奴婢記起來了,娘娘好像是說過這種話。”
“你給朕過來好好坐著,看看素雲都被你逼成什麼樣了?”
譚鋒沒好氣站起身,扶著寧溪月過來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奴才們目光遊移,不太敢看皇帝陛下此時這副標準老婆奴的模樣,皇上心情不大好,萬一就因為看一眼便被遷怒了,多冤啊!
“我坐著我坐著,可是皇上,咱可說好了……”
“在你眼裡,朕是那種不講道理濫殺無辜的昏君嗎?”
譚鋒打斷寧溪月,見她不吭氣了,這才冷哼一聲重新坐下,目光看向夏蟬:“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蟬便重又跪了下來,澀聲道:“回皇上,從您登基後,奴婢最開始是被分配到凝萃殿,伺候舒妃娘娘。後來奴婢爹孃去了魏國公府做事,皇貴妃便找到奴婢,賞了我幾樣東西,奴婢知道她的意思,奴婢也不願做她眼線,可是身不由己,萬般無奈之下也只能答應。後來大概舒妃娘娘是察覺到了什麼,卻又沒抓到把柄,就以奴婢手巧的名頭,送奴婢去了司珍局。再之後,萱妃娘娘進宮,皇貴妃就又命人將奴婢安排到了照月軒。”
“你藏的可夠深的。”
譚鋒冷笑一聲,然後看了寧溪月一眼,悠悠道:“朕總說人心難測,你偏說人性本善,如何?舒妃都察覺到了,夏蟬在你這裡伺候好幾年,你竟是毫無所覺,朕就問你,你這心到底是有多大?”
“臣妾也不是沒揪出過內奸,更何況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啊,我這宮裡的人,不都是皇上幫忙掌眼嗎?夏蟬能夠完美隱藏屬性,那……那肯定是因為皇貴妃不常找她,不然你看我會不會被她矇蔽?”
“娘娘說的沒錯,因為舒妃娘娘的事,皇貴妃吸取了教訓,輕易不肯找我,為的就是今日。”
跪著的夏蟬忽地開口,彷彿是特意為寧溪月的話作證明,這無疑更助長了萱妃娘娘的氣焰,對著譚鋒連聲道:“聽見沒聽見沒?根本就不是我的錯,而是皇貴妃太狡猾……”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