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黎耐心地聽著他的呼吸聲。
——如果走不開的話,不用急著回來。
——那不行,你不急我急啊。不是凉姐要見我麼?我明天下午回,咱晚上見唄?
——不行。
衛黎許久沒有聽到他這麼堅定的拒絕,不由得愣住。
——你太累,過兩天。
衛黎長出一口氣,嘴裡不正經地調笑起來。
——這麼心疼我?
——對,所以少喝點酒。
——隔著電話也能聞見酒味?
——你沒給我發簡訊。
——所以?
——所以你一定是有飯局,飯局一定會喝酒。
——澤澤真聰明,來,親一個。
衛黎這麼說著,當真舉起手機親了一口。
——……衛黎。
——放心放心,我絕對沒有醉,撐死了叫借酒撒瘋。
——跟上回一樣是麼?
衛黎聞言一個激靈,決定裝傻。
——啊?
——雖然我沒有喝醉過,但是喝醉了思路那麼清晰,盡撿戳心的話說,衛老闆的醉態很完美。
即使對方看不到他,但這一刻衛黎感受到了久違的慌張。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那什麼……
——所以我希望只有我一個人看到。
衛黎忽然覺得有點熱。
程老師的情話真是越說越順口,他招架不住啊。
——……好啊。以後不會有那麼多飯局,也不會再喝那麼多酒。不過其實我今天喝得真不多,那幾個供應商各個大腹便便,註定了喝啤酒的命,灌醉他們so easy啦。
——嗯。衛老闆威武。
——嘿嘿嘿,我說啊……
衛黎眉飛色舞地描述著自己舌戰群雄的場面,那頭偶爾傳來一兩個簡單的應聲詞或者幾句簡短的句子,但是僅僅是這樣,他還是在四月涼爽的晚風中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生活再如何波瀾起伏,有他相伴身側總讓人勇氣十足。
衛黎說了第二天下午回,就半刻都沒耽擱地驅車回了臨江。
抵達程澤家附近的菜市場的時候,恰好是四點半,於是他把尹義華和李秘書趕下車,在二人詭異的眼神中走進了菜場。
衛黎是個男人,還是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人,所以他甫一踏進菜場,不論是菜戶還是買家的目光都嗖嗖嗖地投向他。
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我家侄女/表妹/外孫女還沒物件呢——眾多阿姨大媽們的心聲。
當然,最重要的是,穿成這樣還有模有樣地撿菜絕對是瀕臨滅絕的好男人啊。
“喲,小夥子今天一個人?”蔬菜攤上的婦女看著低頭挑菜的男人,熱情洋溢地招呼道。
衛黎一愣,雖然有些莫名,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上回瞧見你跟另外一個小夥子來買菜,嘿,這可是稀罕事兒,像你們這樣精神的帥小夥可少見了。我對你們印象特深!”大媽拿起一把韭芽,熱情地推薦,“這個新鮮,是下午剛進的。”
衛黎聞言撓了撓頭,半點沒有前些日子同供應商談判的叱吒風雲,倒像是個剛入社會的毛頭小子,他嘴一咧笑出幾顆白牙:“是,他還沒下班。”說著接過韭芽,翻著看了兩眼,“那行,麻煩大姐給我稱一稱。”
大媽聽到他的稱呼笑得更加燦爛,一邊上秤,一邊問道:“那是你哥?你倆買了菜誰做飯啊?”
“啊,我會一點。”
“六塊四,零頭刨掉,你給我六塊就成。”大媽動作麻利地把它裝袋,遞給衛黎的時候再次誇道,“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得叫高富帥是吧?還會做菜,可真稀奇了。”
衛黎接過袋子,笑得十分含蓄:“那我不客氣了,謝謝大姐。下回還來您這兒買菜。”
他十分得意,心想回去一定要跟程老師強調一下自己的絕世僅有。
其實說實話,身為一個男人,要說如何熱愛廚房,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來,因為衛家的廚房霸主雖然是安女士,但衛爸爸只要有時間必定全程陪同,故而他並沒有大男子主義,信奉什麼“君子遠庖廚”;二來,他為了心上人做菜,心裡可能有的一絲不甘願也隨著想到程澤每每吃到他做的飯菜露出的滿足表情而灰飛煙滅了。
所以即使一個禮拜高密度的談判使得他在生理上感覺到疲憊,但是在做飯的那一刻,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