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夜晚的溼涼讓千日的精神高度集中,到底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臺階並不算太陡,可以供兩個人同時上下,甚至越往下越開闊,開始還能聽到自己的迴音,等再走的深一點,腳步聲就好像不怎麼能輕易聽到,牆壁也和他想象的不同,好像做過特殊處理,就算發生爆炸可能地面上的人也不會聽到太大聲響。
接下來,千日萬分希望今天晚上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自己的幻覺。
這些東西乍一看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彷彿是一些受刑的刑具而已,聶聞川帶著一副雪白的手套站在不遠處,目光復雜的看著自己,千日強作鎮定,緩緩道:“你該不會是真的想囚禁我吧?這可是非法拘禁啊……哥哥。”
尷尬的笑意聽起來十分牽強,千日的臉色慘白,他想轉身離開這裡,但是目光被地上的一抹深藍色光芒吸引住,如果他沒有記錯,那是屬於母親丟失了好久的耳環。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些都是什麼。”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千日退了一步,跌坐在樓梯上,手肘撐了幾次沒有將身體撐起來,看著聶聞川靠近自己,才跟被電擊一樣一躍而起,生怕他觸碰到。
“我可以告訴你這些是什麼。”聶聞川的笑意透著詭異,他是很少笑的,所以唇角微微勾起都讓千日難以忽視,“但是……顯然應該沒有這個必要。”
那些刑具雖然不能全部認出來是什麼, 但是作為一個還算有常識的正常男子,同學之間也從不避諱這些,牆上一個個男人陽具的模型他到底還是能認得出來,加上聶聞川手上的鞭子……答案不言而喻。
“你果然是個變態……等等,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抓起地上那隻耳環,千日不敢去細想,瞬間鼓足了勇氣揪起聶聞川的領子,“變態!你這個變態!信不信我殺了你!”
聶聞川也不生氣,平淡的目光裡和千日的怒容形成劇烈反差。
“放心,我沒有對你的母親做過任何事,只是負責善後工作而已。”
“什麼……”
一陣噁心感讓千日雙膝發軟,剛剛揪起來聶聞川已經耗費了他太多力氣,眼前的人也開始模糊不清,從剛才就覺得這裡的氣味讓他不舒服,現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漸漸從胳膊到指尖都失去了知覺,千日感到自己無法對準焦距,也抓不住聶聞川的衣服,只能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他彷彿感覺到聶聞川還對自己說了什麼,但是他聽不清楚……
再次醒來,千日的腦袋疼了兩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哪裡也不敢去,因為他不確定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母親因為急性心臟病去世了,還沒等和聶承澤一起回來,就先接到這個噩耗。
養父十分悲痛,用最隆重的儀式為母親舉辦葬禮,那場葬禮上來了很多大人物,都是養父的朋友,足見他有頭有臉的程度,這一切的突然轉變讓千日在葬禮上對著母親的遺像發呆不止,明明前不久才在這裡送走了父親,現在竟然又在這裡做同樣的事情……
一句句節哀聽在千日耳朵裡諷刺不已,養父用白色手帕擦拭著眼淚,一邊自責不該帶母親去海拔那麼高的地方誘發了母親的心臟病,這所有的所有都像是編排好一樣,縝密又沒有漏洞,他冷冷地注視著那個迎來送往的男人,跟他身邊的養子,企圖從那面具一樣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聶聞川果然也注意到千日的不自然,與養父耳語幾句後,走到跪在遺像邊上的千日身旁,趁他還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之前,用只有彼此能聽到聲音輕輕說道:
“你相信麼?”
千日一愣:“有話直說。”
聶聞川徹底沒了聲音,只是用唇形描述著他母親到底經歷了什麼,以及心臟病這一點並沒有錯,但並非高原反應,而是過量的興奮劑和……烈性春藥。
聶家的那場葬禮成為了一場不小的風雲,因為千日竟然企圖毆打自己的養父,這條新聞在名媛貴族之間成為話柄了好一陣,後來聽說聶承澤考慮到他可能是短時間內失去兩位親人壓力太大導致的重度抑鬱症,非但不計較,還好心安排他出國深造和療養,也漸漸將這個話題淹沒在其他八卦裡,再沒有人提起。
☆、(11鮮幣)第四章
4
薄薄的肌膚紋理下血管清晰可見,與數月前相比,千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他平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那尖銳的針管刺破面板,粉色的令人作嘔的液體進入身體,明明心裡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