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聲響之後,突然間,整個世界靜寂了,就像是上帝突然把四周的空氣全部抽走似的,安安靜靜的,死寂死寂的。
一切結束了……
“呃……嗚……”在槍手站立的位置,輝宇聽到了幾聲虛弱的痛苦呻吟聲。
那傢伙,被幹掉了?
輝宇有種不信的感覺,但順風飄散而來的新的血腥味,卻明明白白地告訴輝宇,危機已經過去。
是真的嗎?
輝宇不信。
此時的他,感覺麻木,腦海中雖然還算清醒,但當中卻滿布著那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自己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血人了,即便不再受傷,這樣流血下去,想不死也很難。
其實,對手已經沒必要玩弄自己了。對,把頭顱伸出去看看,即便真的是陷阱,讓對方給自己的腦門來一槍,圖個痛快也是不錯的選擇。
想到,就做。
輝宇慢慢地探出腦袋,他看到了,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不知為何,望著死去的對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能夠死於一流對手之手,恐怕是狙擊手最好的歸宿。
只是,幹掉他的人是……誰?
“哦,多謝了。是誰幹的?”輝宇望著手槍響起的地方,大聲問道。
沒人回答。
輝宇困惑不解,努力地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幾乎是一步一個血足印地朝那邊走去。
但他不在乎,因為他心中只是覺得很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這時,輝宇突然發現在前面的低矮的小樹叢裡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在挪動。
如果,從裡面竄出來的是另一個殺手呢?輝宇自問自己一次後得出一個有趣的答案:給他殺了算。
如果,從裡面竄出來的是母老虎呢?
給她吃了算。
輝宇沒有猜錯,半秒鐘之後,在樹叢裡露出一張姑娘的面孔——雪柔的臉,滿是淚水的臉。
“哈哈哈!我又沒死,你哭什麼?”輝宇不由大笑起來。
不知是靦腆還是心中的悲傷被輝宇的笑意所消弭了,雪柔也笑了起來,不過,她笑得很難看,難看得幾乎不像一個女孩子。
“輝宇——”雪柔泣叫一聲,撲向輝宇。
今天的雪柔身穿米色襯衫和黑色牛仔褲,本來很像男孩子的。不過,配合上此刻滿是淚水的傷心玉容,跟第一次見她相比,反而少了一份颯爽的英氣,多了一份女性的柔弱。
“哭什麼?我都說我還沒死咯。你不知道,火鳥是可以無限復活的嗎?即便死上一百次,我還是可以活蹦亂跳地站到你面前的。”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雪柔把手中還握著的沙漠之鷹手槍塞進屁股寬大的褲子口袋裡,憐惜地捧著輝宇的臉龐,急切地說:“是我讓他們今天早上一定要帶上我的。但是他們……他們……哎呀,我先幫你治療。”她的眼睛中滿是哀楚的神光,看得輝宇心中不忍。
“我沒事,多數是皮外傷,只要快點止血,很快就好。”輝宇反過來安慰著雪柔。
“天!海倫姐在這裡就好了,我不擅長醫護……不要說了,先把衣服脫下來。”雪柔幫輝宇脫著衣服,但輝宇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想是戀人用小手在愛人身上婆娑,還是妻子在服飾丈夫。總之,看著雪柔的巧手在自己胸膛上靈活地翻弄著,輝宇心中有種異樣的甜蜜感。
英雄救美,結局通常是美人以身相許。
但美救英雄,最後,英雄是否也要以身相許呢?
輝宇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怎麼辦啊?輝宇心中的吶喊聲,空洞地傳出老遠老遠……
第三集 光與暗之戰爭 第一章
巴黎塞納河,河以北稱為右岸,河以南稱為左岸。
右岸以金錢,貿易,權力成為繁華,成熟,優雅的象徵;左岸以其豐厚的文化內涵顯得比右岸歷史長遠,散發著屬於思想,風情的感覺。
左岸,是一種態度,是一種情愫;右岸,是一種方向,一種選擇。
當親密戀人似的浪漫情懷跟金錢至上的現實主義在塞納河上對碰衝撞時,多愁善感的詩人大概會產生出徘徊於夢幻與現實之間的恍惚感吧。
夜晚8點30分,輝宇和雪柔登上“唐璜”號遊艇,夜遊塞納河。
船燈打在巴黎聖母院的牆,在黑夜的映襯下,聖母院顯得異樣的潔白,給人以聖潔而神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