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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蘇滿樹駕著驢車,忍不住擔心,時不時的回頭去看南巧。她一直坐在車板上,靠著箱子,抱著膝蓋,團成一團,一動也不動,真是乖巧的跟一個木頭人一樣。

直到吃晚飯時,南巧也沒有回過精神來。

吳嫂子背地裡問蘇滿樹:“你媳婦兒這是怎麼了?今天你們出門,是出了什麼事嗎?”

蘇滿樹自然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南巧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明明他進帳子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他出來之後,南巧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呢?難道是,他進帳子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一直留心著帳子外面的情況,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呀?

南巧整個晚上都不舒服,幾乎是麻木的洗了澡。洗完時,甚至都忘記去叫等在門口的蘇滿樹。還是蘇滿樹因為不放心她,試探著再門口叫她時,她才想起來蘇滿樹還等在門外呢。

發覺南巧心情不好,就算是讓蘇滿樹白等了,他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更加擔心南巧,不知道她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南巧心情很是複雜,也沒有精力去注意蘇滿樹的情緒,把床上的簾子拉上後,就鑽進被裡去睡了。

“姑娘,你快走,拿著我的賣身契快走!從此以後,你就是*巧,不是林挽月!”

“南巧,南巧,你回來!不要!我求你不要……”

“姑娘的大恩大德,南巧無以為報,只能來世做牛做馬,只求再做小姐的奴婢!”

“南巧,南巧……啊!”

混亂的夢裡,有人在喊:“大姑娘跳湖自盡了,大姑娘跳湖自盡了!”

她想要往湖邊跑,想要去看看南巧最後一眼。有人推她,哭著哀求:“姑娘,您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你不能讓南巧白死啊!”

一切都是混亂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只能無助的喊著:“南巧,南巧,南巧……”

“南巧,南巧!”

有誰在喊“南巧”,有誰跟她一樣,在喊“南巧”,這個聲音暗啞潤澤,把“南巧”兩個字喊的十分動聽,就在她的耳畔響起。這個聲音很熟悉,是誰?是誰?究竟是誰在喊“南巧”,跟她心裡喊的一模一樣。

她緩緩睜開眼睛,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蘇滿樹。

蘇滿樹掀開她床上的簾子,滿臉焦急,“南巧,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對哦,她就是南巧,她現在就是南巧!在南巧替她投湖自盡之後,她就是隻能是南巧!

南巧忽然起身,朝著蘇滿樹撲了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嚎啕痛哭起來。

她衝的力道很大,蘇滿樹沒有防備,好在他身手敏捷,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把她穩穩的抱住懷裡,讓她的頭窩在他的肩窩裡,任由她哭著。

南巧的眼淚又快又急,很快就打溼了蘇滿樹的肩頭,冰涼溼意摩挲在他火熱的面板上,讓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他默不作聲,大掌輕拍南巧的背,試圖用這種方式安撫她。

南巧一直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最後連嗓子都哭啞了。蘇滿樹就那樣,一直站在床邊,默默的抱著她,即使那個姿勢十分的彆扭累人,讓他十分的不舒服,他也沒有挪動一分。

南巧最後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靠在蘇滿樹懷裡睡著的,等她又醒過來時,蘇滿樹已經抱著她靠坐在床邊,拿著溫熱的巾布,正在輕柔的擦著她臉上的淚痕。

他的動作很輕,她只能感覺到有東西輕輕的掃過她的臉,像是小蟲子似的,如果不是她醒過來,基本都不會發現。

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蘇滿樹竟然一夜都沒有睡。

南巧此刻是靠在蘇滿樹結實的胸膛前的,蘇滿樹整個身體只搭了一個小小的床邊做支撐,後背依靠在床柱子上,憑藉這兩點支撐著南巧整個人的重量。

發覺他的姿勢十分的累人後,南巧很不好意思,立即挪動了身子,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讓他也好好的休息一下。

蘇滿樹從床上站了起來,把那塊溫熱的巾布塞到了南巧手裡,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覺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活動了一下胳膊,轉身穿了外套,準備出去早訓。

南巧從床上站了起來,猶豫了一番,才叫住他,對他說:“對不起,讓你沒有睡好。”

蘇滿樹笑了笑,“沒事,你多睡一下,別胡思亂想,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嗯。”

南巧的心中很過意不去,她鬧騰了一夜,蘇滿樹竟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