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了兩個時辰,姚啟功的臉色也是愈發的難看起來,他原本認為的以最精銳的禁軍對陣一群如螻蟻般的賊寇所應該有的勢如破竹的場景不但沒有出現,反而舉目望去,眼中盡是城樓上的梁山賊寇各式各樣的守城戰術。
他們會用密集的弓弩攻擊城下的官兵,並且已經被他們將幾乎整個神臂弓隊,與大半個黑、白漆弓隊幹掉了,失去了箭支掩護的禁軍步兵更是成了城上弓箭手的靶子,幾乎每分每秒都有官兵中箭倒地。
他們會用帶著鐵鉤的長棍將雲梯往外推,令雲梯上已經爬到半空的官兵在慘叫聲中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們會用佈置在城內的投石車精準的將投出的大石越過城牆再重重的砸向外面的地上,在站滿禁軍的城牆下,幾乎每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都能奪走幾名禁軍的生命。
他們會將火油從城牆上倒下,澆灑到官兵的身上後只需再往下扔一個火把就能瞬間將幾名甚至十幾名官兵變成火人。
巨大的攻城錘雖然猛烈的撞擊著城門,但卻是在已犧牲掉近百名士兵的前提下依舊撞不破城門,哪怕是用火燒,對方也會不知用什麼方法可以從城門的縫隙中瞬間湧出大量的水將火澆滅。
即便是有些英勇的禁軍士兵依靠雲梯以及釘入城牆內的粗大的車弩之箭攀爬到城牆上,他們也會迅速被梁山賊寇拼殺掉,他們的屍體還會被當作重物從城牆上拋下,無論砸中下面的誰都是非死即傷。
這些守城的方法姚啟功真是太熟悉不過了,不過既然對方的守將是個原朝廷叛軍,那他懂得這些守城之法也並不奇怪,令姚啟功真正震驚的則是城牆上梁山賊寇所表現出來的勇氣,他們分工明確,不懼生死,毫不退縮,有的賊寇為了能將已經攻上城牆的禁軍官兵擊退,甚至敢於抱著官兵硬是一起從城牆上跳下,與官兵同歸於盡!
並且姚啟功還清楚的看到城牆上不停穿梭的人群中居然還有許多身穿平民衣服的人,這些人為賊寇搬運著武器,運送著傷員,搬著大石頭拼命的往城下官兵的身上砸去,難道說這城中的百姓也在幫著梁山賊寇守城?
這些賤民是不是瘋了?我們是朝廷的王者之師,是來解救他們於賊寇禍害之下的正義之師,他們理應協助官兵開啟城門才對!姚啟功怎麼也想不明白!
漸漸的,姚啟功那英俊的臉上已再難尋一絲一毫的自信,轉而被無限的焦急所取代,此刻攻上去的六千禁軍已經死傷了近千人,但城樓上的賊寇卻一點潰敗的樣子也沒有,官兵的傷亡還在持續增加著,空氣中到處可聞濃濃的血腥味,這股味道更多的是來自官兵。
不知怎的,往日裡在與別的將領討論軍情時的滔滔不絕與揮斥方遒都不見了,姚啟功只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腦子裡也一陣空白,他突然發現了真正的戰場與營房內幾同遊戲的沙盤軍演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沙盤軍演走錯了可以重來,甚至輸了也沒關係,但真正的戰場卻是你死我活,毫無退路!
已經有好幾個部將上前來請求停止攻城了,如此攻下去,能不能攻破此城尚且不說,巨大的傷亡也是他們承受不起的,但姚啟功還是拒絕了他們。他不信自己辛辛苦苦費盡心血訓練出的八千禁軍居然還攻不破一支由一個小小的知寨叛將率領的兩千賊寇駐守的小縣城?!
如果自己首戰在付出極大的代價後卻毫無戰果,此事要傳揚出去的話自己的臉還能往哪擱?!
不行,這一戰自己絕不能敗!
姚啟功咬咬牙,一聲令下,“讓後軍一千人,中軍一千人也上陣,全部主攻西門!”
眾部將一聽都是大驚,趕忙抱拳急勸道,“大人不可!後軍一千人要護衛糧草,中軍一千人要護衛您的安全,千萬不能動啊!”
姚啟功不顧一切的狠狠擺了擺手,“賊寇如今都已退守在城內,糧草放在後方絕對沒事。此刻賊寇已拼殺了兩個時辰,早己筋疲力盡,此時派上生力軍定可一舉攻上城去,咱們不能給賊寇以任何喘息之機!”
說罷,姚啟功朝著傳令兵連連揮拳,“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傳令!”
傳令兵這才醒悟過來,慌忙向外奔去。
於是僅僅過了一會,就見從姚啟功等人的身後衝出來一千人,會合一直護衛在姚啟功身前的一千人,都喊著震天響的喊殺聲如潮水般衝向了距離最近的西城門。
果然,這兩千人投入攻城戰之後,隨著雲梯以及攀爬城牆的人數的驟然翻倍,官兵的攻勢立刻成倍的體現出來,城樓上的賊寇也似乎為之一亂,短短一會功夫就有五把雲梯上的軍士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