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欠身,抬起她冰涼的手,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抬起頭轉身,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陸安琪倒退幾步,全身失重般的一下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手心裡的晶片硌的她很疼,十指連心直疼到胸口去,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雖然蕥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她繼續下去,一定會傷害到他。如果不繼續下去,那麼她又怎麼放的下心。交給別人去做,雖然知道一定會辦好,但是總有那萬分之一的不確定性。
可就因為這萬分之一的不確定,她不敢賭。
捨棄1
“對不起。”她低下頭,慢慢的鬆開手,那枚小小的晶片在微弱的光線下,折射出細小的光芒,刺的她有些發慌。
小心的把晶片裡的內容讀取出來,安琪認真的一頁一頁看下去,韶炎從小到大的一幕幕就好像在她眼前回放,她在讀取他的成長曆程,就好像一直陪伴著他一樣,這種感覺很好。
但是她卻沒想到,金韶炎的成長會是這個樣子,和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她入神的看了很久,等到把那些資料都看完,已經是晚上了。陸安琪點了下滑鼠,關了電腦,活動一下已經僵硬的脖子和手腕。
原來在世人眼中含著金湯勺出世讓大家羨慕到眼紅的金家大少爺,其實並不是那麼幸福的。就好像自己的身份在黑道中,很多人聽到的第一反應是敬畏和尊敬。但是對於自己來說,也許不幸更多一些吧。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寧可是一個最普通的女孩子,但是人不可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大概,韶炎也是這麼想的吧。從小就沒有母親在身邊,如果不是因為他父親就生出了他這麼一個後代就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不能生育。
那麼大概金家的少爺會如同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的冒出來,那麼現在南華自然也輪不到他來說話。
安琪呆坐在那裡,多麼相似的童年啊,一樣的精英教育模式,一樣寂寞孤單的童年。但是她比他要幸運,她還有阿威和蕥一直陪在身邊。她走到今天,一路上的過客優勝劣汰,雖然殘酷了點,總算還留下了一兩個。
而他呢,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別墅里長到八歲,學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身邊只有永遠一臉漠然的僕人。寂寞了,拉小提琴;孤單了,拉小提琴;由於沒有別人父母天倫的襯托,幸好幸好,他還沒有感受到太多的難過。
想到那一次受傷,在阿最那裡,在清晨金色的陽光下,他為自己拉小提琴的樣子,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那是第一次,他懷著甜蜜的心情拉琴吧。
捨棄2
自己走的時候,為了要消失的徹底一點,不給自己退路也不給敵人蛛絲馬跡,她叫蕥消滅掉所有她曾經用過的東西。
包括自己辛苦打造的窩,雖然亂了點,小了點,至少是個能稱之為家的地方。可惜,最後還是要捨棄掉。
韶炎去那裡等了自己好多天,最後還是不肯放棄,但是還是被蕥賣掉了那棟房子。
她看不到他知道房子被賣掉以後的樣子,但是她卻能感受到那種絕望。
安琪抱著頭慢慢的趴在桌子上,心裡空空的。
不知道就這樣沉默了多久,四周安靜的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安琪再抬頭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她揉揉脖子,明明身體很疲憊,頭腦卻偏偏出奇的清醒毫無睏意。
想了想,她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內線,那邊很快的接起來,蕥似乎知道她會打過來而專門等在一邊一樣。
“喂!大小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陸安琪卻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喂?”沒聽見這邊的反應,蕥又叫了一聲。陸安琪這回反應過來了,想了想,道:“蕥,你要是還沒睡下的話,就陪我到花園裡坐坐,我在雲鶴亭那邊,你如果睡了那就睡吧。”
“好,我馬上過去。”蕥快速的接過話,掛了電話。
陸安琪凝視了話筒幾秒鐘的時間,起身撥弄了兩下頭髮,隨手拉過一件外套走出房間。
月色很好,銀色的光恬靜而均勻的撒落下來,奇異的掃平人心裡每一絲不安的情緒。
陸安琪老遠就看見那邊亭子裡的人影,笑了笑加快了步子。
蕥坐在那裡,晃了晃手裡的酒瓶,笑道:“大晚上的叫我出來,總不會是想和我談心吧,我帶了上好的女兒紅,要不要喝兩杯?”
“蕥,你要裝紳士的話不